殷小芝这么想着,放下诗集,望着梅花悠然出神,心中充满着一种宁静的喜悦,以及如春芽般复苏的思念,她想起了什么,转进厨房里。
两个小时后,她提着保温壶,走出了家门。
傅公馆。
房间门打开了,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走了出来,傅少泽从椅子上弹起来,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洋人医生摘下口罩,道,“情况不是特别好,还在发烧,伤口也有些发炎。最好还是送医院吧。”
“为什么人一直醒不过来”
“很难说,有可能是脑部受到了创伤,也有可能是太过疲倦,加上发烧的关系,导致人昏迷不醒,是有多重可能性导致的。”
“可是,可是她在倒下之前还好好的,还能说说笑笑我没有想到”
傅少泽有些懊恼,在突出重围之前,白茜羽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尽管他看出了一些她的异常,比如脸色苍白,比如她没有吃一口东西,但她的表现也实在太生猛了,引走保卫,单枪匹马杀进潘家,悍然杀死潘宏才的模样,也显得过于果断冷酷。
出于这样的原因,傅少泽下意识忽略了某些问题,以至于直到他将车子终于开到了安全的地方,转过头去发现她陷入了昏睡,浑身烫得吓人时,才知道她早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吊着一口气在强撑罢了。
当时傅少泽以为她就要死了,他把她抱在怀里取暖,叫她的名字,捂她的手,不停地与她说话,好歹将她的神智唤回来,说了一句“没事,有病看病”,又说了句“不要去医院”,傅少这才镇定下来,回到傅公馆后,找了一直为傅家服务的私人医生。
可是,自此之后,白茜羽便再也没有苏醒过。
这几天她始终昏睡着,发高烧,等他们使劲浑身解数让高烧退下去了,又是低烧不断,伤口发炎,因为人没有苏醒,只能靠着打葡萄糖来维持着人体所需要的能量。
而今天,她的状况似乎比之前更差了。
洋人医生皱眉道,“那可能只是她在用意志力强撑,大脑和身体得不到休息和放松,这反而对她更不利。她头部有伤口,现在做不了检查,只能说情况很复杂,如果这几天一直醒不过来,你也要做好打算”
傅少泽一惊,随后便感到心里某块地方慢慢地凉了。
送走了医生后,他走进房间坐在床前,看着沉睡中的白茜羽,沉默良久。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嘴唇的颜色也是淡淡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上,但睡得很安稳。
这几天,他想通了许多事。
比如,关于潘家。
一切的谜团仿佛终于找到了线头,微小的蛛丝马迹与细节也串联起来了,先是说服、恳求、软硬兼施,后来是送行、告密、切走蛋糕在精心编织的阴谋面前,他老爸自始至终,都信错了人。
那个老家伙,明明已经富甲一方,却仍执拗地让他履行当年儿时故人的婚约;明明早已看惯世间善恶,却一厢情愿地相信着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明明可以左右逢源,圆滑世故,却选择了坚守着最后的底线想起来,其实也蛮傻的。
“你自始至终都是为了帮我爹报仇吗”
他低声地问床榻上的人,却没有得到回答。
傅少泽自认为自己应该很清楚虞梦婉是什么样的人了,聪明骄傲,胆大心细,而且心地善良,很重感情,看似对人疏离,却会将别人的好都记在心中,在许多方面都有着他至今没有弄明白的天赋,默默做了很多事,却毫不贪图名利虚荣,对世上的一切似乎都格外的淡漠
然而,此时他看着白茜羽的侧脸,却忽然发现自己依然看不透这个女孩。
这是一个可以为了公道与正义豁出性命的人,也是一个他亏欠了一辈子的人。
而他,甚至可能没有机会和她说上一声“对不起”。
如果没有她,那么他的往后余生,可能只会剩下后悔。
傅少泽敛下眼中的酸楚,伸手为她轻轻理了理脸颊边的发丝,然后他手撑在她的脸颊旁,微微俯下身,眼睫微颤。
“咔哒”,身后一声轻响。
傅少泽猛然警觉,回头望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利落地从窗户一跃而下,手里还捧着一束冬日里不知哪儿找来的鲜花。
“我来探病。”来人简明扼要地道,还看似很礼貌地在地毯上拍了拍身上的灰。
傅少泽的脸色从惊愕渐渐转为恼羞成怒。
然后,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下人在门外通报了一声。
片刻后,顾时铭提着果篮推门而入,看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房间正中央的床上,正在与病魔作斗争的白茜羽,睡得很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很多地方不能写,本来还有一段对峙博弈之类的场面,现在都一笔带过,不用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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