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太过镇定,黎阳感到有些不安,不过他早派人盯着这里,确定没人出来过,想到这,心下稍安。厢房外有他的人守着,厢房里布置简单,根本无法藏人,他倒要看看,一个大活人能被藏到哪里去。
厢房不大,很快就能走完一圈。起初,黎阳还能带着笑,等走完一圈,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无法维持,上前一步抓住黎舒胳膊,质问“人呢你把人藏哪去了”
黎舒轻飘飘推开他“我说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这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不相信一定还有一个人的,是你把人藏起来了对不对你把人藏哪儿了”黎阳怎么肯相信这个结果,他上次就因为婢女的事触怒过父亲,如果这次又给父亲留下不择手段诬陷嫡亲兄长的印象,还是在大哥已经入了父亲眼的情况下,以后的左相府哪里还会有他的立足之地
不,绝对不行
慌张地转头,只看到满目威严的父亲,嘴唇张合想说什么,却又在黎城的目光下艰难咽下喉咙。理智勉强回笼,黎阳知道现在不能开口触怒父亲。
“你怎么说”没有管满面惶恐的三儿子,黎城转头看向从小被忽视的大儿子。不得不说,黎舒这些天的表现很让他惊讶,不骄不躁,淡然得体,有魄力,如果从一开始变现出的就是这样的性格,他肯定不会忽视这个儿子这么多年。
毕竟是那个人留给他的孩子。
“但凭父亲做主。”黎舒看过剧情,知道左相黎城是个怎样的人,他心肠极硬,绝不会因为黎阳是他的儿子而心慈手软,同时也是个掌控欲极强的人,下属、女人、孩子,他喜欢把人抓在手里的感觉。
果不其然,黎城对黎舒的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一点笑意,语气变得温和起来“黎阳诬陷兄长,为父自然不会姑息,就”
“不,父亲,我没有骗您,大哥房里真的藏了人,”黎阳“扑通”一声跪下来,膝行到黎城脚边,抓着他衣袍,声嘶力竭道,“父亲,您信我”
“凡事要讲究证据,你说你大哥厢房里藏了人,又事关兮诺的声誉,所以我跟你走了一趟,如今证明你大哥房里并没有其他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黎城语气温和,半点没有为此事生气的迹象,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变现的越温和,代表他的怒气越大。
“证据,对,我有证据,”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黎阳死死扒住这根稻草,“我有证人”
在黎城询问的目光下,黎舒主动开口“既然三弟有证人,就让他来父亲面前作证吧。”
“你说的证人是谁”
“小桃,大哥的贴身丫鬟小桃。”黎阳迫不及待说出人名。
黎城吩咐云景去把小桃带进来,黎舒突然开口“既然小桃是我的丫鬟,那把我其他几个丫鬟一并带来吧。”
云景看了黎城一眼,见黎城点头,领命而去。
青禾等人被拦住外面,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忧虑,唯有小桃垂着头不声不响站在一边,脸上是与众人格格不入的笑意。
云景出来时,青禾正在小声安慰另外两个年纪稍小的丫鬟,云景没说多余的话,直接把人带了进去。
此刻厢房里只有三人,看不出表情的黎城,面色淡然的黎舒和目露慌乱的黎阳。
“你们之中谁是小桃”
小桃低着头上前一步“回相爷,奴婢是小桃。”
“嗯,可是你同三公子说子舒厢房里藏了个男人”
一个唤三公子,一个唤表字,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这和预想中的场景完全不一样,小桃瞬间慌了神,猛地跪下来,额头重重磕到地上“奴婢奴婢”
她不敢说“是”,更不敢谎称“不是”,无论哪个答案,都要得罪她得罪不起的人。
看她神色,众人明白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她说出去的。即使早知道小桃有问题,青禾还是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冲出去找她理论,公子到底哪里对不起她,她要这么害公子
小桃的到来让黎阳重新见到胜利曙光,厢房里没找到人又怎样,人证物证都有的情况下,黎舒还能怎么狡辩
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岂料黎城没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可知,府里最容不下怎样的人”
小桃脸色“唰”的白了,冷汗浸湿后背,府里人都清楚,左相最厌恶的,无非背主之人。刚入府时,府里的管事再三叮嘱过新来的丫鬟小厮,吃里扒外的事绝对不要做,一经发现,不会有任何手软,她现在不仅做了,还被当场捅到左相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