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沉光盯住了他那对漆黑的瞳仁,意味深长地看了又看。明明是个小瞎子,这眼睛好像比一般人的还会说话……
他二人一问一答间,前头的荆武已经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总算走到二堂门口,他硬着头皮先钻进去回报:"二爷,花公子来了,还有那位……姑娘。"
里头旋即传出一道男声:"快请。"
何沉光跟着花满楼一前一后地进去,迎面照见了一个锦衣玉冠、形容清贵的青年男子,大约就是荆武口中的"二爷"了。然而任是何等男神,终归难敌何沉光一面之威,这位二爷大约是出来迎花满楼的,一见何沉光,立刻惊骇难言地顿住了脚步,荆武赶紧躬身道:"这就是那位被拐子下毒的姑娘。"说罢回头提点何沉光道:"我家主人姓唐。"
何沉光佯作福身,使出抬袖掩面的大绝招,歉然道:"唐先生受惊了。"
唐二的免疫力显然要比属下好上许多,一句话的功夫已经缓过劲来,苦笑道:"哪里话来?是我失仪。快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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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份请人上座的功力,就让何沉光对这位还能维持礼数周到的唐二爷高看了一眼,是以三人各自坐定以后,她难得大发善心,自管低头盯着她的茶杯(来上茶的家人险些又在何沉光面前打碎了杯具),免得吓人。没想到唐二话一起头,主角竟然是她,"姑娘莫怪我二位家人先前得罪。听闻姑娘是凉州人士,被拐子拐到了南阳?"见何沉光应是,他神色又凝重了两分,"敢问姑娘,那名拿你试药的拐子,何许年纪?是男是女?试的是甚么药?"
何沉光万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的说辞撞上了枪口,唯有继续瞎诌道:"那人力气很大、嗓音很粗,约莫、约莫是个男子?……我实在记不清他的形貌,只是听着他口音不似汉人。他每日会喂我药,服下之后,一日里多半神志不清醒,见人见物,皆是模模糊糊的。"她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垂眸盯住自己的双手,声音颤抖起来:"起初我只是隐约觉得周身又痛又痒,渐渐地……我的皮肤就变成了这样……"
她这话里透出的可能性,当真令人不寒而栗,花满楼还只是微微皱眉,唐二和荆武的脸色已十分难看。荆武道:"二爷,我看这没准就是同一个人。"
唐二微一沉吟,又问何沉光:"你怎样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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