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应该只是想给儿子的阅读增加一点趣味和难度,毕竟荣锐已经七岁,该上小学了。
没想到歪打正着,竟然以这样的方式保护了她自己用生命换来的科研成果,让耶格尔没头苍蝇一般折腾了十二年。
冥冥之中,许有天命吧。
时针一分一秒流逝,萧肃将绘本中的图样用薄稿纸拓印下来,一块一块拼起来,又用一张厚一点的白纸细心描摹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遗漏,才大大松了口气。
随时有人会来,萧肃不敢耽搁,将草稿全部烧掉,灰烬冲进马桶,只留下那张最终版本,仔细地贴身藏好。
看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虽然白天已经睡了很久,他还是觉得又累又困,随便洗漱了一下,便和衣躺在床上睡了。
迷蒙中似乎又做了个噩梦,他陷在黑暗的淤泥里,四肢完全动弹不得,萧肃在压抑中惊醒,听到房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他才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高大的黑影从外面进来,开灯,萧肃被灯光晃了一下,抬手遮住眼睛,忽然身体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干什么?”他终于看清来人是谁,方卉泽一身墨绿色工装,外面罩着件卡其色短风衣,身上带着丛林的寒气,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我们要离开这儿。”方卉泽将他放在轮椅上,从衣帽间里拿了一件带毛领的大衣给他披上,“绘本呢?”
萧肃从枕头下面拿出绘本,方卉泽一把扯过桌上的防水膜,丢给他:“包起来。”
萧肃手指还有点麻,艰难地套上衣袖,方卉泽飞快替他系好牛角扣,从兜里掏出两粒药,喂到他嘴边:“我们要坐直升机离开,吃了它,免得晕机。”
萧肃认出是防晕机和退烧的药物,只得吞了,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方卉泽给他喝了点水,说:“不要多问,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别开口,如果有人问你话,就装听不见,懂吗?”
萧肃猜想他是要去布希娜的某个营地,之前那通卫星电话应该就是布希娜打的,当时他说要准备设备和器械,恐怕还要把恩古夫也一起带走。
不知道他和耶格尔的鬼把戏,这次还能不能把布希娜和维塔母子糊弄过去。
“走吧。”方卉泽推着萧肃出了屋子,郝运来就站在外面,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
但是没有耶格尔的踪影。
萧肃心中惊疑不定,有些担心他已经被方卉泽做掉了,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两个人之间虽然被自己离间了一把,但应该还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起码他们眼下的目标还是一致的,各自的价值也都还在。
那他去哪儿了?
“BOSS。”郝运来恭敬地对方卉泽说,“直升机那边已经就绪,马上可以起飞了,维塔少爷说,基地那边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房间,一降落就可以把恩古夫先生送进去。”
“很好。”方卉泽说,“先生目前的情况很特殊,必须按标准流程护理,不能让任何人接近他,否则造成细菌感染就麻烦了。”
“我明白,维塔少爷也知道的,请您放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