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姜玉姝拍拍手,忧心忡忡,“我问过方大夫,你这伤,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可咱们距离西苍只有两百多里了。假如,到时官府命令男丁立刻充军,几个伤患该怎么办”
郭弘磊低声告知“放心,我已托人先行打点,好歹等伤势痊愈再投军,否则上阵便是送死。”
姜玉姝心弦一紧,脱口而出,“你可一定不能死”
“这”郭弘磊欲言又止,斟酌再三,郑重承诺道“我尽力而为”
栅门外拐角处
潘奎抱着手臂,悄悄审视昏暗憋闷的牢房,皱眉问“流放三千里,郭家人都是这么过的”
“当然。”张峰瞥了瞥,严肃表示“我们押解犯人,必须得遵守规矩,赶路便赶路,夜宿便夜宿,样样照着规矩办。”
潘奎搓搓下巴胡茬,生性直率,疑惑问“按常理,勋贵世家遭逢巨变,百余口人被流放,忍饥挨饿风吹日晒,想必满腔怨愤、忧愁低落,可我怎么看他们挺镇定从容的融洽说笑,简直不像犯人。”
“其实,我们也很惊奇。”张峰感慨万千,唏嘘告知“这些年,我押解过不少世家贵族,有几十口人的,也有几百口人的,一般在流放途中,犯人会逐渐抛却涵养礼仪、变得自私冷漠,争斗时往往不留情面。有的甚至丝毫不管亲人死活,只顾自己。”
久经沙场,潘奎并不意外,“患难方现真性情。生死攸关之际,人人都想活命。”
“但郭家却不同”张峰既是由衷欣赏,又感激救命之恩,大加赞赏道“初时,我们还担心犯人窝里乱、耽误赶路,谁知他们竟一直没乱您瞧,至今仍秩序井然。唉,真是不得不佩服郭二公子,年纪轻轻,却十分沉稳,文武双全,能屈能伸,管束有方”
潘奎抬手打断“得得得行了,别夸了。”他转身离开牢房,揶揄说“张大人如此赞赏,不知道的,恐怕怀疑你收了那小子的贿赂。”
“您这话未免太冤枉人了”张峰脸色一变,“张某敢对天起毒誓,若是收过郭家贿赂,不得好死”
潘奎忙道“咳,玩笑话而已,别当真。”
“郭家该死的人早已经死了。”张峰恩怨分明,有心为郭弘磊解释,正色道“事实上,其余人只是被牵连,本身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何必一棒子全打死”
潘奎哼了一声,昂头负手,若有所思。
次日清晨
休整三天,风尘仆仆的郭家人无需早起赶路,终于能睡个懒觉。
男女分开,中间一堵破矮墙,鼾声阵阵。
郭弘磊自幼习惯早起练武,根本躺不住,便披衣起身,不由自主,扭头朝隔壁女眷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