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望走出主宫回到住所的时候, 正好莫语从外头回来。
莫语以前与他关系并不亲切, 最近二人才有了些更多的联系, 但在面上, 他们几乎也不接触对话。
莫语与他的住处相邻, 他回屋时没想到勿望坐在屋内屏风后, 有意加重脚步。勿望没说话,但站起身来, 在屏风后头等着他。
莫语脚步声走进,勿望声音有些不冷静“我帮不了你。”
莫语停脚。
勿望转过脸来“我们斗不过她, 我们不可能斗得过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才最清楚, 你觉得她会眼瞎到瞧不见我们么你觉得她就不提防我们么你我为什么沦落到今天的田地, 为什么连交流都几乎没有过她的疑心与警惕远甚于我们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我甚至觉得她内心并不像个人。”
莫语靠近过来,似乎想要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勿望朝后一个趔趄想要让开, 差点摔坐在地,莫语连忙拽住了他的手臂。
勿望面上神情有些崩溃,他反手紧紧拽住莫语的手臂“她明明就能够用一些花言巧语唬住人心, 她明明可以用笼络人的手段去笼络住你我和魏陟, 甚至很多人, 她不这么做, 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情感对人来说有多重要,她压根就对此无法理解。或者说她也觉得我们懂她那一套一个人能完全把自己的情感至于如此边缘的位置, 或者说她就没有情感,难道这还不可怕么”
莫语紧紧钳住他手臂,想要展平他的手掌,在他掌心里写点什么。
勿望却紧紧缩着手“我不要再与你合作了。我现在活得不像样,可我还活着而如果我触怒了她,我就是要遭受求死不能的折磨我、我若不是因为怯懦,也不会沦落到今天。你要不是因为糊涂,也不会被割了舌头你你觉得你那个脑袋能干出什么好事儿么”
莫语却一把按住他手腕的麻筋,逼他张开手掌,一笔一划写道。
勿望肩膀颤抖“那是你的你的孩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有什么未来,要是杞人肯让我在旧都祖坟上吊死都是对我的宽容了我我还能走到哪儿去,我还有什么前路”
莫语满脸坚定,在他掌心写画。
勿望腿脚发软,他被莫语扶到窗边的凭几旁坐下,喃喃道“你确定要知道她已经对你我都有防范,说不定魏陟也会被她”
莫语在他手心划了划,又拍了两下。
勿望“你确定你有盼头,我又有什么盼头呢我仅剩的盼头,大概也只有亲手挖掉她的双眼了我知道我极度恨她,我更知道我极度恐惧我会误事,我说不定会耽误这一切。最后你我、魏陟、甚至那个孩子可能都会死的极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