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树上拿着卷轴偷听的辛翳听见这小子毫不犹豫的揭了老底,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他怎么就忘了这茬!完了完了,这是要藏不住了!
辛翳其实在树上看了有一阵子了。
他挑这座宫室借给荀南河当教室,也是因为四周有不少屋檐回廊与大树,他可以一边坐着看那帮混小子们学的焦头烂额,一边在阳光下自己读点东西。
他不得不承认,不论荀南河有没有为师的才能,他至少有为师的耐性。
辛翳也不是没想教过这群少年习字读书。
但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们大多都一点教育没受过,要从使用简牍、毛笔、磨墨等开始教,然后叫他们坐立,教他们比划,然后才能开始习字。
不过荀南河很有耐性,他先教了如何用中锋写下粗细一致的撇捺,如何掌握习字中婉而通的特点。辛翳翻过他备课的牍板,除了一小部分内容是他为了防止别人读懂写了草篆以外,其他都内敛通达,流畅劲健,心性可见一斑。
不少人连练比划的耐性都没有,划拉几下就立刻跑到一边去玩了。
荀南河又转头去教那几个手笨脑子笨的,顾不上管,以范季菩这种野猴子为首的几个小混蛋就玩疯了。
辛翳都纳闷:你说范季菩都十四五了,比他还大几岁,怎么就没有他的成熟稳重呢!
范季菩看荀南河不管她,竟然还拿着竹剑敲了荀南河的头!
辛翳坐在树桠上,气得都想跳下去暴打范季菩的花鸟鱼虫后脑勺!
虽然辛翳也烦荀南河,但人家好歹是拉下身份面子,趴在桌子边教你们一群文盲从最简单的比划开始写。要是你丫还在村里,就是命再好也不可能有人教你习字啊!
荀南河也确实生气了,将范季菩赶出教室,范季菩乐得自由,扛着剑光脚跳下回廊玩去了。
辛翳真觉得荀南河脾气可真算好了。这年头的大夫,有几个能容忍被一乡野粗人打脑袋了,他竟然还只是把范季菩赶出去。
不过看荀南河那身板,个子虽然不算矮,但明显削瘦单薄,倒真的是打不动范季菩。
荀南河倒是有些周游列国的圣人夫子的样子,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也没有亲人,年纪还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