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任务什么的早就被她忘到一边,她偷来短打素衣的男装,走上了南逃的路。幸而那是赵齐之争范围不太大,她还没遇见战乱,靠着沿途村庄与百姓的善意,也没有被饿死。
南河本意是前往临淄,到稷下学宫去看看能不能找条活路;若是稷下学宫不要她,她就去曲阜走一趟。
内心的想法是远大的,可与此同时,她还穿着草鞋旧衣,拿着一根木棍在土路边走的尘土满面。
没想到走了十天半个月,她在路上,竟遇见了一位卖药少年,背着沉重的药箱,挂满了铃铛风筝,人扑倒在地上。
走过去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这才发现这少年浑身痉挛后倒地而亡,脚上一大块深可见骨的烂疮。
或许是破伤风。
纵然这少年卖药,怕是也救不了自己啊。
那少年药箱外头挂了块干饼,荀南河饿了许久,自然拿来吃了。吃人嘴短,总要帮些忙。
她别的都不太熟,埋人也算是有经验了,便也将那少年简单埋在路边,给他插了个风车。
沿路的北风一吹,风车在隆起的土上吱溜溜打转。
有几分童心童趣。
她想了想,到临淄之前,还是要给自己找个活路。她就背起了那药箱,走上了卖药的路子。
那少年是不是有卖药瞎忽悠的本事,她不知道。
她走的是另一种老神在在的方式。
她做男装打扮,装自己是某个隐居名士的弟子,一副“万事不可说”的神秘样子,再胡扯一句,说是被派去向楚国巫彭的弟子学医,所以才踏上周游之路。
再加上她懂礼节,又识字,又知道好多列国的故事,看起来就更加神秘莫测了。
不过这个四处奔波的卖药少年,在道上混着倒也有些本事。
她随身背负的药箱底部有十几小把木牍,记录的都是药方。
只是这药方都很不科学,不少药材十分诡异,比如三月出生的牛犊后背的毛,比如有黑猫走过的床单烧成的灰——
荀南河不懂医药,她没辙,真就按部就班的做,就算不管用,也算对得起原主和她收藏的这些木牍。
实在做不到,搞只五月出生的牛犊背毛也勉强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