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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里,帝后相对而坐,小酌浅饮。
谢明曦意态闲适,手中端着精致小巧的酒杯。
盛鸿因律法顺利颁布,心情也颇为愉悦,笑着冲谢明曦举杯:“明曦,我们共饮此杯。”
谢明曦欣然点头,和盛鸿的酒杯轻轻一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然后,各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修改律法,令女子可以立女户。此事是一块试金石。”盛鸿挑起浓眉,徐徐笑道:“朝中没有蠢人,不知多少人在暗中揣度我的真正用意。”
谢明曦淡淡一笑,接过话茬:“到底有多少人肯追随你支持你立阿萝为储君,很快便能见分晓了。”
想来,这样的人不会太多。
盛鸿倒是颇有自信:“别人我不敢说,陆迟赵奇陈湛定会全心支持我。”
谢明曦笑着揶揄:“你早将他们三个拐上了贼船,他们已随你到了湖心。便是巨浪滔天,如今也下不得船了。”
盛鸿悠然自得地一笑:“可见我颇有远见。”
夫妻两人说笑一番,很自然地提起了陈湛。
“陆阁老老持沉重,老谋深算,事情未明,不会对陆迟如何。赵阁老最疼幼子,舍不得对赵奇动手。陈尚书可就不同了。”谢明曦神色微凉:“这等时候,将陈湛打得不能下榻。可见陈尚书对皇上的举动颇为不满。”
盛鸿眸光一闪,淡淡道:“陈尚书也是三朝老臣,如今是吏部尚书,在文官中地位颇高,仅次于五位阁老。他如此表态,接下来怕是还有别的举动。”
谢明曦哂然:“你我便拭目以待,看看陈尚书他们有何高超手段。”
……
陈湛养伤半个月,才勉强痊愈,被宣召进宫觐见。
盛鸿令内侍们都退下,然后亲自上前扶起了陈湛,叹道:“对不起,连累你受皮肉之苦了。”
陈湛心头一热。
两人是同窗好友,情谊深厚。一开始,他追随去蜀地,是因同窗之情。如今盛鸿贵为天子,他为臣子,君臣相得。从一个臣子的立场而言,他也愿追随一个胸襟开阔精明强干的天子。
“皇上此言,令臣羞愧难当。”陈湛正色说道:“微臣这点家事,委实不值一提。微臣愿追随皇上,为皇上鞍前马后,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盛鸿心头也是一热,心潮激荡,久久难以平息。
他注视着陈湛,陈湛坦然回视。
片刻后,盛鸿挑眉笑了起来:“好!今日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魏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启禀皇上,陆翰林和赵书令一同来求见。”
盛鸿定定心神,张口道:“让他们进来。”
很快,陆迟和赵奇一起迈步而入。
赵奇张口便道:“陈御史怎么一个人来表忠心了这等佞臣行径,可要不得啊!怎么也应该带上我一起。”
陆迟也笑道:“我虽名迟,好在今日来得不迟。”
看着三人坦然明亮的笑脸,盛鸿心中既喜悦又感动,眼中温热的液体蠢蠢欲动。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话语都显得多余。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