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一落, 母子四个一起盯着他看。
“不用担心。”
“不要灭鼠”虽然中原没有鼠疫, 但是嘎尔迪还是担心。
小阿哥们一起附和着亲额涅的话眼神儿急切,老鼠这么可怕不是说南方还有人吃老鼠
“不用。”小顺治把目光最强烈的三阿哥抱在怀里, 细细地解释给他们听,“虽然太医院一时之间还没有办法根治, 却是已经找到了可以预防被感染的方法,以及它的感染源。”
“导致黑死病的老鼠主要是一种沙鼠, 中原很少见;各大海关都设有严格的疾病防疫检测,黑死病的病人,一旦被感染就是发作,症状明显,进不来中原。”
母子四个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他们都是一愣。
反应最快的皇后娘娘瞳孔一缩, “得病的人也要防止”
不是, 得病的人当然要防止。但是得病的人怎么会被允许走动, 欧洲人自己不害怕被传染
小阿哥们脸上的表情和亲额涅一样,欧洲人居然对黑死病不隔离处理
顺治看明白他们的疑问, 在心里感叹一声,“鼠疫的扩散速度特别快,发病也是非常突然。当时佛罗伦萨出现第一例鼠疫患者, 十几天后城里没有活人了, 然后瘟疫则持续扩散经地中海沿岸城市向中欧、北欧扩散一条覆盖全欧地区的巡回感染路线。”
“欧洲人,可能是因为几百年前他们的医术还没有形成体系,人们被突然爆发的瘟疫吓到, 有的医者认为放血可以治病,有的医者认为涂抹大粪住下水道可以治病,还有的人认为神要惩罚人类,被鞭打可以治病。”
不光是把没病的人折腾的得了病,还牵连到无辜的犹太人。
皇后娘娘沉默
小阿哥们沉默。
虽然他们很不能理解这些治疗措施,可都知道“急病乱投医”的说法。不临到自己头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现。
皇帝陛下因为他们母子四个一模一样的“期待”表情忍不住笑出来。
“后来欧洲人也知道了得病的人要与健康者隔离,被集中安置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去世之后统一焚烧。而医者们为了预防自己被传染发明了一套连帽服装和面具,还有一套普及的配件,一个木制的手杖,用来检查病人的受创部位。”
“面具的眼睛部位上有一个长长的鼻子,鼻子上有两个通风孔,形状与鸟类喙部非常相似,里面装满植物香料,薄荷叶、樟脑、醋等等。后来鼠疫渐渐得到控制,但是这场瘟疫让欧洲人心惶惶,对他们的影响非常大,这也是他们现在都奉行享乐人生的一个原因。”
几乎是呼吸间就会被传染,百姓们因遭到黑死病的无情肆虐且无力回击,不再对生命抱有贪生幻想,心理上接受了得病必死的思维方式,从而滋生出及时享乐的放荡思维,借助各种思维活动抵抗死亡的阴影。
“有空阿玛给你们念薄伽丘的名著十日谈。写的是黑死病流行期间,一群青年男女躲在佛罗伦萨附近一所乡间别墅中,讲述故事聊以度日的经历。欧洲人通过类似这样的精神胜利法的方式,让在整个欧洲飘荡着的这层黑死病的魅影慢慢消逝。”
大阿哥立即开口,“阿玛听。”
二阿哥跟着接口,“学。”
三阿哥直接在亲阿玛怀里扑棱。
小宝宝们的想法都是,这辈子从学说话就开始学,或者真的有可能和亲阿玛一样一开口七八种语言流利地道。
嘎尔迪瞧着他们呆乎乎的小模样,抬头摸摸他们头上的稀疏的毛发,对于皇上给小阿哥们剃的这个发型,实在是每次看到,每一眼看到都想笑。
察觉到亲额涅的笑儿,小宝宝们一起冲额涅撒娇,然后又开始冲着始作俑者亲阿玛“啊啊”。
这发型很好,好到让他们自己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同样想乐呵。可问题就是,那是他们自己嗷。
每次太后娘娘她们看到都说是“春天的小禾苗”,睿亲王他们看到就说是“大清的小战士”,然后那些姑姑姐姐们都抱着他们喊“小可爱、小可爱”略羞耻有没有。
同样觉得儿子们清新有爱的小模样萌呆了的亲阿玛和他们“心有灵犀”地开口,“阿玛让内务府给你们做了几套衣服,和春天的小禾苗一样郁郁葱葱,有着大清国小战士的勇猛精神,保证大清国的小娃娃都和你们学。”
反应过来的小阿哥翻到亲阿玛的身上趴下,做出无声的抗议。
亲阿玛的“保证”必须打个折儿来听。
嘎尔迪一愣随即看了皇上一眼,眼神儿疑惑。“皇上”对她点头,现在大清国的军队几乎都配备了火器,行军打仗都追求的是速度,传统的那套笨重的盔甲服饰已经不适合他们。
明白皇上这是要拿小阿哥们做“榜样”,亲额涅瞧着他们撅着小屁股闹别扭的样子又想乐呵,抬头看看时间,戍时四刻,“和阿玛、额涅一起睡,还是回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