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骆炎低哑道“大部分人心情不好都会饮酒,一种宣泄情绪的方式。”
“开始是从众,后来喝着研究着却逐渐变成爱好。”
这种闲聊感觉不错,林渡声线很轻“骆先生也会从众吗?”
骆炎轻笑一声“没有谁不会从众,也没有谁永远特立独行,从众或者特立独行,都是个人选择,无所谓对错。”
林渡笑起来,这样说话的骆炎像个历经艰险的人生导师,他带着笑意喊道“骆老师。”
骆老师躺在床上,感受着身边人轻微的呼吸声,心头叹息般地想,你骆老师现在可想对你做些不那么规矩的事。
聊过一会儿,隔壁的吵架声音也小了,林渡窝进被子里准备睡觉,隔壁又传来奇怪声音,起初还小,后面越来越大,女人叫得肆无忌惮,男人更是不管不顾。
林渡……
这哪里睡得着?
林渡烦躁动了动,手臂不小心挨到了旁边人,温热的触感,没来得及躲开,骆炎直接握住,声音沙哑“别撩我。”
寂静的深夜说这句话可太有蕴意了,骆炎火热的掌心烫着林渡细腻的肌肤,借着外面路灯看过来的眼神沉得布满了风暴般情绪。
漆黑的风雨夜中,骆炎的目光钉在林渡身上,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身体反应,腹肌紧绷,喉结滚动却不说话。
他确实很想犯了规矩,就在这里,让林渡彻彻底底属于他。
林渡像是感觉到危险,嗓子绷紧笑道“我还以为网上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极具压迫力的嗓音。
林渡的唇抿了抿“说骆先生不举。”
林渡确实没说谎,骆炎男女色不近,偏偏身份地位放在那里,多得是自信的男女往上扑,最出名的是视后跌落事件。
骆炎控股集团下一个影视公司一姐,刚凭借公司投资的古装剧拿了当年的视后奖,一次慈善晚宴的红毯上,穿着超季拖地华美裙子往骆炎身边走过,然后很言情地踩到裙子向着骆炎跌落。
一般这时候旁边人起码会扶一把,可骆炎当时不仅没扶,直接淡定躲开,甚至在视后跌落裙摆要落到他脚面的时候,移开了脚。
当时动图传到网上,视后粉丝几乎骂死了骆炎,骂他没绅士风度,而对家粉和视后黑几乎要鸣笛庆祝,甚至衍生出一系列话题,什么你有女朋友还会扶摔倒女生吗,什么绅士到底还是怎么样,什么直男能做出哪些你想不到的事……
闹了很久,但有个观点大家是都认同的,骆炎确实清心寡欲直男本直。
而且很有可能不举!
林渡当时看到这个只是笑了一笑,现在却陡然想起这些讨论和新闻。
这个网上传说中不举的直男,在深夜扯着他的手臂,让他别撩……
骆炎扫了一眼林渡艳色的唇,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松开林渡手臂,冷洌带着沙哑的声音“他们知道我不举?那他们知道你屁股很翘吗?”
侧睡被说屁股翘的林渡,脸猛地烧红,来不及说什么,骆炎已经起身,随手甩下浴巾走进了浴室,水声传来,却没有热水蒸腾。
林渡松了口气,作为男人,他理解骆炎,毕竟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龄,隔壁声音一勾,感觉就来了,而骆炎向来清心寡欲,一旦……
但这不代表林渡就愿意舍己助人,他松下神经,估计骆炎还要一会儿,闭上眼睛就睡了。
等骆炎冷水澡冲完,出来看到林渡睡得极香甜,心里无奈又好笑,要知道,他刚刚可真的差点没忍住。
林渡第二天早上醒来骆炎已经不在房间,椅子上叠着柔软的浅蓝色毛衣和牛仔裤,估计是骆炎早起买的,他穿上衣服洗漱好出门,下了楼看到骆炎坐在一张餐桌旁,桌上摆满了早餐。
林渡坐到位置上先喝一口豆浆,热热的豆浆极大地抚慰了昨天淋了雨还觉得冷的身体。
骆炎看着眼前人,毛衣估计穿得急,领口往左边倾斜,靠在椅子上喝豆浆半点没注意,一边的肩膀都快要露出来。
外面天还阴着,林渡皮肤比光还白亮。
伸出手拉了拉他身上的毛衣,顶着林渡疑惑的眼神淡定收回手。
两人买了一把伞,出了旅馆一路往外走,车停在海滩外面,要走过海滩。
清晨的海是温和的,雨下的不大,落在海水里声音很奇妙,镇上的人习惯了晚起,这个点基本没人,整个寂静天地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骆炎撑着大把伞,伞往林渡那儿倾斜。
林渡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忍不住问了个小时候常问的问题“海的那边是什么呢?”
说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觉得有些好笑,想了想自己看到的旅游手册,好像那边有山。
两人慢悠悠走出海滩,坐上车骆炎接了个电话,应该是要去参加一个晚会,挂了电话骆炎神色就沉郁起来。
回到别墅,林渡提前订好的花放在门口,一大束百合,放了一夜,虽然上面有屋檐挡雨,还是沾染了不少溅过来的雨水,林渡心疼拿着柔软纸巾一点点吸花苞上的水。
骆炎进去先放行李开窗通风,然后准备做一顿饭给林渡。
刚才的电话是他父亲那边打过来,希望他参加由他父亲公司主办的慈善晚会,其实他大可以推拒,不过没有那个必要,他父亲那个男人总是爱和自己过不去,明明每次看到他都不爽,偏偏每次晚会都会极力邀请他。
他不去,他父亲不高兴,他去了,他父亲更不高兴。
而他那位渣男父亲越不高兴,他骆炎就越畅快,去参加也不是大事。
骆炎想着漫不经心卷起衣袖,捞池子里的青菜,林渡抱着花经过餐桌,看到桌上的晚会邀请单,只是扫了一眼,却在角落里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拍卖品。
来不及放下花就往厨房跑去,骆炎正在处理虾,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林渡,温声“再等一等,马上就能吃了。”
看着骆炎穿着围裙带着冷洌却不掩温和的面容,原本准备问晚会事情的林渡没说起这个话题,反而弯了眼清冽道“骆先生,你在做饭啊。”
骆炎眉目一动,看着抱着林渡的笑,窗外是今年第一场秋雨,淅淅沥沥仿佛下进人心里。
骆炎心尖上那一块颤动,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林渡成了他的心上人,心尖上的人。
林渡问他海的那边是什么,确实是有山,到翻过山是什么呢?
骆炎把菜下锅,熟练地翻炒,想起林渡那个笑,他笃定地想,是林渡。
海的那边是山,山的那边是林渡。
他所爱隔着山海,山海皆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