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认识爸爸早很多很多?
早很多很多?
祁延的眼因为这句话愈发的幽深, 他抿了抿唇, 原本较为舒服窝在沙发上的姿势变了, 他坐直了。
“檬檬,你的意思是,妈妈在生你们之前, 就认识这位梁叔叔了?”
言檬檬撕掉薯片包装袋,闻言点头“对啊, 妈妈和梁叔叔是好朋友。”
言酷酷吃着糖, 听到这补了一句“梁叔叔经常给我们寄好吃的,我吃的第一颗糖, 就是梁叔叔给我买的。”
言檬檬也跟着补充,伸出小小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数“酷酷, 不止呢。我们的衣服、画笔、笔记本……好多好多都是梁叔叔买的。”
祁延的五指下意识蜷缩。
在儿子们长大的三年里,居然是梁白羽陪着的?孩子们叫的第一声是‘叔叔’, 而不是‘爸爸’?
他下意识看向唯一一个没说话的儿子。
言竹竹认识梁白羽没两个哥哥那么早, 可以说, 他发芽之后,还没有当面见过梁白羽,但视频聊天时见过。
这位叔叔是鸽子, 能在天空自由翱翔,所以因为这一点,言竹竹挺喜欢这位叔叔的。
他脸上带着点笑意。
祁延看到竹竹那抹笑意,心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从孩子们的表情上都能看出, 这梁白羽和自己的儿子们关系匪浅。
还有言桉。
言桉,他在齿间无声又念了一遍。
从剧组回来之后,他几乎二十多分钟没见过她人影了,和一个异性打电话能打这么久?平时和他,基本不打电话,就算打个电话,说完事情一分钟就挂了。
祁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他要和言桉签约,本来说的好好的,结果言桉中途反悔。这背后的朋友,怕就是梁白羽吧?
他微微低头,黑而浓密的睫毛微动,遮住眼里的波涛汹涌。
祁延声音越发温和“是吗?梁叔叔对你们这么好,爸爸看来找机会要好好感谢他。”
此话一出,三孩子认同的点点头。
祁延又问“妈妈和你们说过,她怎么和这位梁叔叔认识吗?”
言檬檬和言酷酷对视一眼。
当然说过,妈妈认识鸽子叔叔很久了,在妈妈以前待的世界就认识了,妈妈描述的时候,还用了一个词语。
言檬檬绞尽柠檬汁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妈妈说,她和梁叔叔是青梅竹马,小时候就认识,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祁延“呵。”
……
祁延在客厅不动声色套儿子话的时候,言桉一无所知的席地坐在后院草坪中,在和梁白羽打电话。
旁边,大公鸡在用鸡爪扒着草地,在里头找虫吃。
换完衣服化完妆的梁白羽一个人待在休息室,摊在沙发中,翘着二郎腿,用那鸽子优美磁性的声线道“我说言桉,要不是我今天问了檬檬他们在干什么,他们说在上幼儿园,我还不知道他们居然上幼儿园了,还认了爸爸。”
言桉揪着旁边的草“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嘛……”
“你可真行。”梁白羽晃晃腿,眼里闪着八卦的光,“孩子爸爸居然是祁延?我就说之前录节目的时候,他怎么对你处处留心。我现在看出来了,你们明显就是在装不认识。”
言桉十分惭愧的低下了脑袋。
“我说你这株铜钱草,口风也太紧了。这事居然瞒了我三年,你这太不够朋友了。”梁白羽悠悠叹口气,语气一转,突然间道,“你和他三年前怎么勾搭上的?”
言桉“……”她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就是因为这鸽子,是真的挺八卦的。
言桉“说来话长,你不是马上就要开始录节目了吗?你先去录节目吧,以后有空再告诉你!”
梁白羽“你现在就说,大不了我晚点去录,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
话还没说完,休息室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胖胖的经纪人吼道“梁白羽!你怎么还不出来!这节目无论如何都不能迟到的!快点走!”
男声洪亮,听得梁白羽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无奈道“知道了,不是还有十分钟吗?休息室到录播间一分钟就到了,来得及,来得及……”
嘴上说来得及,可人还在沙发里缩着,完全没有想动身的意思。
说完后,他转而对电话那头的言桉道“你继续,大概说一下就行了。”语气听起来很感兴趣。
言桉“……”
经纪人气得不行,直接走过去,伸手就抢走了手机。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也认识言桉,便道“桉桉啊,你晚点再和白羽通话,他还要录节目呢。”
言桉立马道“好的,你赶紧把他带走吧!”省得继续追问她和祁延的事情,如果被知道,三年前是她追着祁延跑,梁白羽肯定要说她。
“对了。”想了想,言桉又补充了一句,“你让他录节目小心一些。”
经纪人也没放心上,应了一声就掐断电话,直接塞自己口袋,就要伸手去抓沙发里的梁白羽。
梁白羽这才懒洋洋的起身,摇了摇头“你这是在扼杀我的新歌灵感。”
经纪人一口东北大碴子味“啥?”
梁白羽“我在追问言桉的情史,说不定她的情史能给我新歌灵感呢?”
经纪人怒吼“赶紧走!要开始了!”
梁白羽“这不是还有八分钟吗?何必那么急?我还想先去个卫生间……”
经纪人气得脸都黑了“你刚才怎么不去?!”
梁白羽很无辜的耸了耸肩“刚才打电话啊。哎,你就是太心急了……”
如果不是梁白羽那张脸有不少粉丝稀罕,经纪人真想一拳揍过去。
言桉挂了电话,就想起身回客厅等节目去。
可未等她起来,心中滴的一声。
系统滴——主程序扫描完毕,已重新根据宿主情况,重新匹配任务进度和奖惩机制……
按照之前的相处,言桉觉得这系统又要开始滴滴滴吵了,也没什么心情听接下来系统说什么,就想来段清心咒。
她急着和孩子们看节目去呢。
可还没等她念,她眼前刷的就出现了泛着蓝光的界面。
这界面言桉很熟悉,之前可以看看视频听音乐,但现在内容不一样了。
上面显示的是三个土坑,这土坑她也很熟悉,是她那三颗未发芽的种子。
言桉一顿,清心咒也念不下去了,原本稍稍起来的身体又一i股坐回了草地上。
言桉忙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滴——这就是此次扫描重新为宿主匹配的任务奖惩机制。
系统机械的童音落下后,言桉眼前的界面又是一变。
刚刚的三个土坑外面突然间罩上了一道道泛着金光的锁条,将三个土坑锁住,看起来像是三颗金光闪闪的鸡蛋。
然后金蛋的表面,从左到右依次浮现几个字牵手值(启动中)、拥抱值(未启动)、亲吻值(未启动)。
在左边那个‘启动中’的金蛋下方,出现了一个打卡日历表,其他未启动的两个下方,则还什么都没有。
那个打卡日历表为第一天(未完成);第二天(未完成)…………第六天(未完成)。
言桉愣愣的看着,嘴巴无意识张大,连大公鸡走过来,伸长脖子啄她腿下方的草地,都没感觉。
系统滴——如宿主此刻所见,您尚未发芽的三颗种子,就是您完成任务的奖惩品。如果您成功完成任务,现在无需一千万,系统就可免费为你足够的灵力值,将种子发芽。
系统如今是第一颗,需要宿主每天完成和攻略对象的牵手值,任务量为每天一小时。六天完成后,在您完成的第三小时,相对应的种子就会发芽。如果未完成,种子将枯萎而死。
言桉震惊了,在心中磕磕绊绊的问你是说,我如果完成了,六天后我的第四个孩子就会发芽?
系统:是的。
言桉如果我不完成,种子就不能发芽?
系统严格来说,是死亡。
言桉摇头不可能,你怎么能做到……这样子?
她下意识抬起手,指向那个界面。她的孩子,应该在结界里好好待着,怎么会到了屏幕里,还成为系统口中的奖惩品?
系统屏幕上只是虚拟化,宿主未发芽的三颗种子还在结界中。系统作为高科技产品,能控制书中生命,宿主如果不相信系统所说,可自行前往结界查看,您如今,无法再感应到种子,无法给种子输送灵力。
言桉听完,跌跌撞撞的从草地上爬了起来,跑进一旁的结界中,来到三个土坑前。
土坑和平日一模一样,她用剩余存款转化了一点灵力,尝试的向种子输送过去,果不其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
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言桉咬着手指头,蹲在土坑面前,对系统道我不用你免费发芽,你把这个撤了,我自己可以赚钱发芽的啊。
系统抱歉宿主,无法撤离。
言桉怎么会呢?大不了我好好完成你之前的任务,完成不了你给我长痘痘,我不弄掉痘痘就是了!
孩子们突然间成为屏幕中那些启动中和未启动的金蛋,还可能因为她完成不了任务而面临危险,这让她十分不舒服。
她本来都打算好了,一起赚够钱就统一发芽的。
可现在,被系统弄得短时间内,要一颗一颗接着出生。
所有安排和计划都被打乱,这让言桉紧紧蹙着眉,心里不怎么好受。
系统抱歉宿主,无法撤离。
系统任务从今天开始,现已19点58分,离今日结束还剩4小时02分,请宿主注意把握时间,完成今日一小时牵手值!
……
客厅里,节目已经要开始了,言桉还没回来。
经过一番套话,听着孩子们一口一个梁叔叔,祁延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闷闷的。
他看了下时间,刚想去后院看看言桉时,言檬檬就跳下了沙发“妈妈还没回来,我去叫妈妈来!”
祁延于是又坐了回去。
言檬檬跑出了后院,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言桉,就知道言桉应该在结界里。
他扭头往后头一看,爸爸没跟着出来,于是悄咪咪的朝结界走去,果不其然在弟弟妹妹们那看到了妈妈。
言檬檬迈动小短腿跑过去“妈妈,节目要开始了!赶紧来!”
听到孩子的声音,言桉把情绪压下,露出一个笑容,转头“好的,妈妈这就来。”
她再看了那三土坑一眼,牵着言檬檬,回到了客厅。
这些天,言桉一直很刻意的和祁延保持距离。
她都是和他分开坐的,他坐这头,她坐那头,中间隔着三个孩子。
可这次,言桉稍犹豫了一下,直接坐到了祁延旁边。
一个小时牵手值啊!这什么系统啊呜呜呜呜,一分钟或者十分钟也好啊。
之前只说要牵手,也没说要一小时,而且惩罚也就痘痘而已。早知道她就不念清心咒,也不扭痘痘了。
言桉坐下后,祁延的视线瞄了过去,看着她为难担心的面色,淡淡问道“怎么了?你在担心为难什么?”
听到问话,她回过神,摇摇头,轻声道“没什么……”
祁延勾了下唇角,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按下‘enter’键“是担心梁白羽?”
言桉偏过头,有些莫名“啊?”
“今天节目,王冬要用苦瓜柠檬汁,你出于保密协议不能说,因此担心而为难?你和梁白羽不是——”他顿了一下,语气下意识加重,“青梅竹马长大的好朋友吗?”
“哦……”言桉顺着点头,因为任务心不在焉,没有否认,反而承认了,“是有点。”
祁延指尖一顿,眼里冒出了点火,抬起头,目光不善的看向电视屏幕。
此刻节目刚好开始,梁白羽和几个嘉宾走进了节目布置的密室中。
《有本事你就来》是一档依托于密室的整蛊节目。
嘉宾在密室中,会一路在整蛊中度过。比如突然间关掉的灯,然后从墙壁里陡然冒出来的恐怖娃娃。或者是经过一扇门时,从上头泼下来的墨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