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
婉婉来到坤宁宫之时, 大家果然已经都到了。21ggd 21遥遥地隔着珠帘一看, 魏昭坐在首位正中央,其旁是王皇后。
下面右边第一个座位空着, 想来便是为她留的了,剩下的依次按照品级位分坐着十来个妃嫔。
屋中肃穆, 那魏昭身子微斜, 一只手臂搭在椅旁, 正低头摸着手上的玉扳指, 瞧起来却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听得屋外太监的通报之声,抬了眼。
屋中其它众人也都是齐齐地朝着门口望去。
珠帘相碰,宫女为那婉贵妃掀开帘子, 旋即, 众人便觉眼前一亮,那明媚妖娆地小人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
婉婉从容不迫,嘴角带笑,款步珊珊, 风娇水媚地过来, 瞧见魏昭便更扬了唇, 艳冶柔媚,眼睛都没离开过他, 人也径直朝他去了, 更是, 就立在了他的身前。
魏昭早已坐直了身子, 看那小美人儿过来,很是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才来”
婉婉本没敢那么放肆,距离魏昭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眼下一见他拉她,当即便暧昧地,更靠了过去,语声娇娇,“臣妾换身衣服。”
那一声酥软的让人浑身一麻,听的在座众人狠狠地一握拳头。
婉婉知道,可是谁在意呢
此时,她那眼中只有魏昭,更是看到了魏昭眸中的她。她知道今夜自己难熬了,但无论面临的是什么,他人将怎样陷害她,只要魏昭相信她,便够了。
“过来坐。”
魏昭拍了拍她的小手,眼神儿示意了自己的旁边,和那空着的椅子。婉婉心中一动,瞬时当然是意外又兴奋,在座众人皆是一惊,自然是全部会意了。皇上这是让那苏婉婉坐他旁边呢
李德瑞点头哈腰地过去,笑着应声,急忙把那椅子给婉贵妃搬了过去。
婉婉心潮澎湃,欢喜激动的很,瞬时感觉心里有了那么点底了。
心中无论如何,她面上始终都是从容不迫,端的稳稳的,眼下那椅子已经搬了过来,她笑得更是娇媚,朝着魏昭微微一礼。
“多谢皇上。”
这道了谢后,人便敛裙坐了下来。
魏昭瞅了瞅她,看样子漫不经心的,又拉过了人的手,一面摸着,一面朝下说了话。
“什么要事”
眼前这种种,自那婉贵妃来了,下面的人都看傻眼了更是气死了那王皇后和梁贵妃了。
皇上何时如此过
皇上仪表堂堂,尊贵,卓越,英明神武,又是才华横溢,堪称完美无瑕,这世间怕是没有女人会不心悦这样的男人。
原接近不了他,虽着急,但谁也不行,也不至于有怨言,可皇上多年不近女色,现在却栽到了那苏婉婉一个人身上而且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
王皇后强忍下了心中的愤怒。
那梁贵妃便更是,她恨不得撕碎了那苏婉婉。
这时皇上问起,她便也登时起了身,借着心中的愤恨,暗暗发誓今日不碾死那苏婉婉誓不为人接着便义愤填膺地开了口。
“是,臣妾今日求皇后娘娘聚了大家一起,正是要揭发一人揭发她不知廉耻,做的那件有损皇家名誉的大事儿”
魏昭听着,深邃的眸子缓缓一眯。
“谁什么事有损了皇家名誉”
“婉贵妃就是婉贵妃”
那梁贵妃登时便将手指向了婉婉,狠狠地道“臣妾今日便是要揭发婉贵妃,揭发婉贵妃她不知廉耻,不念皇恩,色胆包天,与人私通”
婉婉的心顿时一颤。
但几乎与此同时,耳边传来魏昭一声愤怒的呵斥。
“放肆”
瞬时屋中死一般的静,一片肃然,其下所有人,包括那立在中央的梁贵妃皆是一下子便跪了下去。婉婉胸口狂跳,是的,她知道没好事,也想到了定然会是一招毙了她命的勾当
她身为皇妃,若是被害坐实与人私通之罪,她还哪有活路魏昭又哪会饶她
思及此,气愤与惧怕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半真亦半假,她娇滴滴的起身,可怜兮兮的跪了下去,而后抽抽噎噎地便哭了。
“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臣妾不知他人怎会有这样荒唐的说辞可见他人是何等的厌恶臣妾,是何等地想置臣妾于死地,这般恶毒,其心可诛”
她梨花带雨地跪在魏昭面前,声音软柔,哭的可怜。
那魏昭盛满怒火的眸中在看到这小人儿的时候怒意明显降了下去。他伸手把人拉了起来,旋即便起了身,朝向那梁贵妃冷然不悦道“别跟朕用那些旁门左道,朕一个字也不信。”
“皇上”
那梁贵妃早就吓破了胆,但事已至此,别说她不甘心,她非要弄死那苏婉婉,再说她还哪来的退路
“皇上听臣妾一言,此事证据确凿,否则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儿乱说啊”
王皇后这时也赶紧开了口。她从从容容地转过了身,看着魏昭,端的贤惠端庄,温婉柔嘉。
“皇上对婉贵妃宠爱有加,臣妾也不信婉贵妃会与他人私通呢,但这”
她温和地看了一眼其下的梁贵妃,转眸又朝着魏昭道“但梁贵妃出身名门,向来也是知书达理,这些年来在宫中也是端庄贤惠,绝非什么搬弄是非之人,莫不如就听她说说,清者自清,如此也可还婉贵妃一个清白呀。”
魏昭冷着脸,瞥向了王皇后,但还没说话,但听外头突然响起了太监的通报之声,“太皇太后驾到。”
旋即太皇太后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与人私通”
她的脸沉了下去,看了一眼那哭着的婉贵妃,自然也是不愿意相信,但还是极其谨慎,也极其不悦。
“孙儿为何不听此乃大事,不可儿戏。”
屋中众人,除了那魏昭以外,这时皆是朝着太皇太后拜了下去。
太皇太后径直朝着孙儿走来,眼神儿怪罪,瞅了一眼那地上的小美人儿,复又看向自己的孙儿,声音不大,“皇孙晕了头了”
她虽然喜欢小暖暖,也心觉那那苏婉婉不能,但此女就长着一张不安分的脸,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皇家的威严不容任何人触犯
“皇后说的对,无风不起浪,究竟是真,还是有人作祟,哀家和皇上听了自然会判断,皇上说呢”
那魏昭摸了摸手指,还是冷着脸。他不说话,底下还是一片肃穆,却是过了一会儿,魏昭方才缓缓地坐了下。
“朕便听你把话说完,倘若有半点杜纂不实,今日,冷宫便是你梁贵妃的归处”
他这话一说,那梁贵妃顿时一身冷汗,但旋即她也便心一横。不用魏昭此时警告,她早就知道事情败露了自己也落不了什么好结果但这苏婉婉之心昭然若揭,先不说她梁贵妃出身名门,不甘被她踩在头上,不甘皇上独独喜欢她,对她梁贵妃连看都不看一眼。如果这世上没有苏婉婉,如果皇上当时没把她带回来,这宫中受宠的就一定是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她们的计划无缝,今天就是苏婉婉的死期
思及此,那梁贵妃当时便昂起了头,自信满满地应了声。
“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分虚假,任由皇上发落”
太皇太后瞅了一眼孙儿,应了一声。
“梁贵妃,那你便说吧。”
此时地上的人也已经都起了来,回到了坐上。
婉婉抽噎两声,擦了擦眼泪。是的,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内,她知道这事儿必说无疑,也知道她们一定会把太皇太后请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面上还好,但心中已经不住地颤抖了。
那梁贵妃嘴角一动,这时便斩钉截铁地开了口。
“臣妾要揭发的是婉贵妃早有身孕,早在三月下旬驿站时便已害喜”
“什么”
“不会吧”
“这”
“不可能吧”
她的话一出,其下蓦然一片骚动。
婉婉缓缓地攥起了手。
太皇太后一听,登时大怒,“什么”
梁贵妃的话中意思再清楚不过,皇上是三月初八出宫,四月十二带着婉贵妃回来的,那婉贵妃若是三月下旬便怀了孕,这胎是怎么也不可能是龙种
“你说下去”
王皇后也是立时配合着,她手捂住了胸口,显然是半丝也不信的样子,“梁贵妃,此话不能乱说你有证据么”
“臣妾当然知道话不能乱说,也当然有证据”
她说着便抬手接连击掌三下,不时外头便有宫女带上了一个人来。
婉婉和身后早就气炸了的小月定睛一看,只见那人正是她们在驿站居住时,一个负责打扫房间的丫鬟凤娥。
那凤娥进来了便跪了下去,“奴婢凤娥拜见皇上太后,贵妃和各位小主们”
梁贵妃道“这位风娥是皇上和婉贵妃在驿站时,一位负责打扫室内的丫鬟,那时是三月末,说你看到的,和当时觉得奇怪的。”
“是。”
那凤娥当即便说了起来。
“贵妃娘娘刚到驿站的第一天里,奴婢便见娘娘呕了两次,当时奴婢还觉得奇怪,想娘娘怎地不叫丫鬟去叫大夫,然后娘娘一呕,丫鬟便关门,奴婢便更觉得奇怪,后来奴婢听见丫鬟吩咐吓人去给娘娘买山楂,这才明白,原来娘娘是怀孕了。”
“你胡说八道”
婉婉紧紧地攥住了手。这时身后的小月忍不住了。小月声音哽咽,她不是个厉害的人,此时却也被逼的厉害了起来,她真的见不得人污蔑她家小姐。
“小姐何时呕了,何时一呕就关门了,小姐是有一阵子想吃山楂,也确实是让奴婢去买了一些,但是想吃山楂就是怀孕了么”
“放肆你一个奴婢,哪有你说话的份”
“我”
小月还要再说,却被婉婉一把按住了手。小月泪流满面,使劲地咬住了牙。
这时那梁贵妃又拍了拍手,接着便又上来了两个丫鬟,皆是当初那驿站的丫鬟,其人跪下,却是证实,确实是看到了婉贵妃吃了不少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