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大,那次之后就少了许多人。后来加入了一些,也走了一些,留下的都是真正愿意抱团生存的人。他们或许是很多人,甚至你们眼中的弱者,可是我们依然是家人。”樊皓握着一杯水,用低沉的语气说着。
不用他说,陆凝和宁夜衣自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看起来你们小看了向翼不对,既然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那说明向翼也应该是反侦察到了你们的举动,这是人偶派对发起的反扑,是吗”宁夜衣挑选了一下字眼,回避了可能刺激樊皓的部分。
“是。”樊皓点了点头,“他在我们主动出击的场景里故意示弱,面前保留了性命,然后做出了急着升阶的假象。我们获得了一场胜利之后大家觉得复仇有望,不能让他跑了,于是我们集合团队的大部分核心追着他进行了升阶。”
这计划在陆凝听起来真是再容易识破不过了,但那也是基于她清楚向翼的实力因素在内。原本就处于追赶位置的樊皓等人又怎么清楚向翼的真正本领有多少呢
“至少在二阶你们的人还在。”宁夜衣很快就明白了。
“可是我怎么回去和他们说啊”樊皓颓丧地扶着额头,“而且大家最重要的那些人都已经不在了,现在”
“宣梓瞳怎么样了”陆凝又一次问道,这次她的语气也平静了下来。
“古怪。”
“受到刺激很容易变成这个样子吧所以你也急着找什么人来帮忙,毕竟你自己已经这样了,另一个生还者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宁夜衣说。
“我还好,我只是想着如何向队友们交待,以及之后应该怎么做。我从来不让宣梓瞳考虑这么多,可现在看来这或许不是什么好主意,因为我至少还能烦恼,但宣梓瞳似乎已经不再烦恼了。”
“现在,带我们去,马上。”陆凝非常生硬地说出了三个词。
一间非常平价的房屋,面积也不算很大,周围只有勉强可以说有的安保。陆凝和宁夜衣跟着樊皓走到了屋子里,看到整洁的室内堆放着许许多多的书籍。宣梓瞳坐在书堆中间,靠着桌子正在翻阅一本非常厚的书籍。
“宣梓瞳”
“陆凝姐,你过来了樊皓大哥还真能找到你”宣梓瞳看到她顿时眼睛一亮。
“”
究竟哪个更加糟糕陆凝是曾经希望宣梓瞳放下一些心结,至少能够顺畅地和别人交流,正常参与到集散地的各个场景,了解一些别的东西,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却也是试图通过交谈纠正一些。可现在宣梓瞳已经完全没有那种问题了。
她正常到令人感到不正常。
“说起来我自己也很惊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能正常开口了,不需要断断续续讲话确实很让人心情舒畅。”宣梓瞳对于再次见到陆凝明显很开心,“就连学习的时候也感觉默读好多了,大概是心理作用吧。”
“那个宣梓瞳。”陆凝好不容易等她稍微结束了一个话头,“你真的没问题吗”
“我知道,樊皓大哥现在正在为这件事发愁。可是我觉得发愁也没用,因为那并不能杀了向翼为同伴复仇,我们必须进行更加有用的策划,提升自己。”
陆凝和宁夜衣对视了一眼,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无奈。
“你们不用担心我的问题。我确实为大家的死亡而伤心,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努力。这一次让我明白了我们和向翼之间的差距,但至少我们来到了三阶,我们还有机会解决他,只有他死了,复仇才会结束。”
“樊皓,你跟我出来一下。”宁夜衣招了下手,留下陆凝在这里应付宣梓瞳。
“总之,你现在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过来是什么意思,陆凝姐。樊皓大哥很担心我的心理状态,不过我只是从那种闷声不吭的复仇态度变成了正大光明,这应该算是件好事吧我没有别的变化,还是那个一心为了复仇的我。”
“好吧,你有计划吗”
“计划在下一次的场景中。我觉得时间不会很长,因为我们虽然近乎团灭,却也让向翼进度缓慢,甚至他身边的人也被我们杀光了,只是最后输了一着而已。正因为如此我才认为有希望。这次升阶赚取的积分不多,向翼一定会急着开启下一场,考虑到初次来到三阶,他或许会用完免费时间来作为了解这里状况的准备,可是肯定不会按捺得住的。我们在场景里交手好几次,我知道他的一些习惯。”
“如果你能考虑得这么仔细,那倒让人更加放心一点。”陆凝点了点头。
“我就说啊,陆凝姐,疯狂的复仇者会毁灭一切,但冷静地复仇者才会摘下果实。我现在确实很容易激动,但我保证看到向翼的那一刻我就会冷静下来谋划他的死。”
“你做得到。”陆凝拍了拍她的脑袋,微笑起来,“记得我升阶为什么那么早吗有个我一直在追逐的人,我是为了追上她才过来的。”
“你一定做到了吧”
“啊就算是吧。”陆凝点点头,“确实,有些差距没有你想的那么大,只要你能清楚这部分差距在哪。”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话之后,陆凝便站起身,出门看了看宁夜衣和樊皓。
“你们谈论得怎么样”陆凝问道。
“大概了解了一下场景,以及里面宣梓瞳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确实就是后面突然落到下风之后。她先放弃之后樊皓才放弃在那个场景里继续寻找机会的,不过后面的事也难料。你呢她变化那么大究竟是哪里有问题”
“我不是心理学家。”陆凝摇摇头,“她思维清晰,目的明确,除了态度有了过大的差异以外,专一于复仇的心思似乎没有动摇过。”
“很多精神不正常的人都能伪装成正常的。”宁夜衣说。
“毕竟她自称是一个冷静的复仇者。”
“或者一个理智的疯子。陆凝,我知道很多出现了巨大变化的人,这些人无论外表看上去多正常,内里早就已经浑浊不堪了,总之我是不相信有了这样的改变,她脑子里什么异常想法都没有,或者连她自己都没察觉那种异常。”
陆凝看了一眼樊皓。
“好吧,我说过,我不是心理学家,我只能以一些人之常情和我自己的观察方法来下结论。”
樊皓愁苦地看着她。
“她的复仇心没变,她也在全力提升自己,这些表现出来的都是好事没错。”陆凝敲了敲手指,“但是至少在她说话不利索的时候,对我一向都是直接叫名字,从来没有加上过一个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