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夔在对面半山用望远镜观察前方,对鞑靼诸将说道“彼张盖者,必辽皇与额特勒也,今日当留意取之。”
吉达见敌军已然开始行动,对李夔说道“羽厥和拔里古昨日前去打探敌势,如何到今日都没回来”
李夔说道“无妨,我亲自去指挥左翼。”
吉达说道“我随军师一起。”
李夔笑道“正要借太尉重骑,以壮声威。”
左翼的乌古部轻骑见对山敌人已经越过山底的小水沟,朝自己压来,而自己的酋长与族中精兵却又不在,正自惊惶间,却见后方山坡上,阻卜太尉和军师的大旗开始移动过来。
跟随大旗的,还有六千耀眼的具装铁骑与六千解活弩兵。
鞑靼人本来就勇武,现在自己军中的最强武力和最高两位指挥来到这边,乌古部顿时就有了主心骨,欢声震天。
李夔来到军前,对乌古部喊道“你们的酋长羽厥,还有敌烈部的酋长拔里古,现在就带着两部精锐,埋伏在辽皇的背后”
“此次进攻,我们为何要选择宁州吉达太尉,为何要在此坚持这么久”
“因为这里离上京临潢府,契丹的首都最近”
“今日一战,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改变整个金山南北、上京道、中京道格局,攻入上京,推翻契丹残暴统治的机会”
“乌古敌烈两族的男儿们,契丹人夺了你们的草场、牛羊、马匹,杀害了你们的父母、兄弟、妻儿,将你们赶到千里之外的金山西面。今天,就是你们血债血偿的机会”
“你们的统领干冒奇险,现在就在等待辽军全部压上,等待他们后方空虚,等待发动决死一击,阵斩辽皇的机会”
“只要大败对面的辽狗,一次,只需要再胜一次,他们就完了”
“渤海人、女直人、室韦人、回跋人、汉人,天下苦契丹久矣”
“只要我们再胜一次,就这一次,天下诸族,必将群起而攻之”
“记住,今天,是你们的族群,是全体的鞑靼人、渤海人、女直人、室韦人、回跋人、汉人,重新堂堂正正站直身子,不再为契丹奴役的最好机会”
“我们和契丹血战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但是对面的契丹人还很强大,要得到这样的机会,我们就必须鼓起最大的勇气,发挥出最大的力量,付出最大的牺牲”
“没有人生下来就是勇士,无论是谁哪怕是我,也曾经害怕过,怯懦过”
“但是今天不一样,我不管你们曾经是什么样子,我只要求今天,就今天,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像最勇猛的战士那样去战斗”
“只要箭矢还没光,你们就射;只要刀子还没断,你们就砍要让辽皇不断派出自己身边的军队,将他们吸引到我们这里来,尽量多的吸引到我们这里来”
“今日是决定诸族命运之战,成败一举,非死即生”
乌古部杂牌们被李夔的一番言语刺激的热血贲张,整支军队的气质为之一变,纷纷抽出五花八门的武器“成败一举,非生即死”
辽军倚北山而来,战法还是传统战术,以千人为一队,轮流撞击乌古部组成的右军。
永安山北麓,立时杀声震天。
乌古部身后,弩兵们开始居高临下,施放鹤胫弩。
尖锐的弩矢呼啸着没入前方辽军的人丛,密集的箭雨将辽军射得人仰马翻。
而阵前的乌古人,则拿着小盾,手持短兵如铁锤、战斧、弯刀,号呼跳荡,一时将轻骑们都压制了下去。
然而辽军这一次声势浩大,军力不下十万,骑队依旧前赴后继的涌来,
乌古人虽然勇武,很快也有些扛不住,阵脚开始松动。
吉达见情势不妙,将头盔面罩抹下,一振长枪就准备率领重骑破敌,却被李夔一把拦住,沉声说道“太尉稍安勿躁,离敌军入彀还早着呢,还不到动用重骑的时候。能压住阵脚就好。”
吉达急道“这不是我鞑靼人的打法”
李夔说道“太尉要看全局,辽人大部,还在白驼沟的那边。”
说完对身边一名裨将道“张诫,带你手下冲一下,注意别冲到弩箭范围里去了。”
那名裨将早就按捺不住,闻言抽出骑刀“得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