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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0 章

客厅里满是酒味。

赵祝升躺在沙发上, 衣衫凌乱双目猩红, 手里拎着半瓶没喝完的酒, 沙发底下则歪七扭八的倒着一大堆空酒瓶。

来客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低沉。

“你就是打算用这种态度照顾她吗?”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见对方的脸,呵呵地笑起来。

“是你, 段瑞……哦不,林大将军。”

段瑞金无视他的嘲讽,冷冷道“起来。”

赵祝升没起,换了个姿势, 四仰八叉气喘吁吁地往嘴里灌了几口酒, 朝他打了个酒嗝。

“林大将军,不知你有何事来找我?是为了你那家国天下的远大理想,还是想传授你见异思迁的秘诀?”

段瑞金不闹不怒,平静地说“我有正事。”

“是么?”赵祝升摇摇晃晃站起来,仗着与他相仿的身高,揪住他的领带, 逼得他不得不靠近一些,酒气随着呼吸喷在他脸上, “林大将军,对你而言什么是正事?小人实在不懂呢。”

段瑞金推开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吸了口新鲜空气道“你用不着挖苦我, 你我不是敌人。”

赵祝升冷哼一声,懒得再假装客套,往沙发上一趴继续喝酒。

“我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我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段瑞金说。

他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拍,没回头,嗤道“你有什么理由帮我们。”

“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赵祝升缓缓回头,戒备地看着他。

“什么承诺?”

段瑞金道“保证照顾好她的后半辈子。”

“后半辈子,呵呵……”赵祝升突然愤怒起来,把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

碎玻璃与酒液溅到段瑞金身上,他皱了皱眉,没躲。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出这种承诺?你算什么东西?”

赵祝升蹭地一下站起来,狠狠抓住他的衣领,胸膛因怒意剧烈起伏,“说什么后半辈子,好像你以前多照顾她似的,你不配说这种话,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是我!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是我!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拜托我好好照顾她,唯独你不配!”

他越说越生气,脑袋一热,挥出了一拳。

段瑞金被他打得偏过脸去,几秒后与他扭打成一团。

两人都是体面的人,出现在外人眼中时永远衣冠楚楚。此时此刻却仿佛成了小孩打架,你骑在我身上我骑在你身上,抓头发扯衣服,拳脚并用。

段瑞金常年混在军队,体力占优势。赵祝升借着酒劲,受痛也不肯缩手。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酣畅淋漓。

最后只听刷拉一声,段瑞金的衬衫被撕破了,胸膛暴露在外。

二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松开手,不想看对方。

赵祝升打开了一瓶新酒,仰头望嘴里倒。

段瑞金摸出一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打火机。他尝试了十几次,仍是无法成功,将打火机往墙上一砸,捏碎了烟问“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吗?”

赵祝升本来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闻声放下酒瓶回头道

“当然不是。”

“不是为何姓段?”

“因为她傻,总觉得当年没救下你是她的错,你们段家又没有留下子嗣,所以想从这方面弥补一些。”

“不可能!”段瑞金道。

赵祝升扬眉一笑,炫耀似的,“有什么不可能?孩子是我的,我并不计较他们姓什么,反正他们无论姓什么都喊我爸爸。难道你指望她在被你抛弃以后还为你生儿育女么?别做梦了。”

段瑞金回想起安安的脸,摇头。

“你没必要骗我。”

赵祝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蹭一下蹿得更高,怒道

“他们就是我的孩子,你不信也得信!”

段瑞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知道么?你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他皱起眉,不知道对方又想耍什么手段。

段瑞金从西服口袋里摸出烟盒,慢条斯理地拆开外包装,最后留在手中的是十几根烟与一小块黑色固体。

他把那块东西丢到他面前,冷声道

“商元良发家速度如此之快,靠得可不仅仅是明面上的生意。你帮他做了什么才获得如此巨大的财富自己心里清楚,现在陈定山与钱家内斗得厉害,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等将来他弄掉了钱家,商元良不会过太久舒服日子。”

赵祝升没想到他才来晋城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眼神诧异,怒意消失,神色严肃起来。

“你想怎样?”

段瑞金耸了耸肩,拍拍裤子站起来。

“我不想怎样,你们不是我的目标。我来找你的目的进门时就说得很清楚,你要是能保证自己将来照顾好她,我就把她救出来。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去找别人。”

赵祝升闭上眼睛,耳中回响起商元良的话。

若他答应了他,就必然得背叛商元良,可如果不答应,商元良那个老狐狸会履行约定吗?

两边都是陷阱,两边都是希望。他如同身处洪水中的人,被冲击得晕头转向,根本无法判断正确的方向在哪边,只能凭自己的直觉选择。

段瑞金毕竟曾爱过阮苏,商元良是彻彻底底的绝情。

他睁开眼,哑声道“好,我答应你。”

段瑞金转身离去,连句客气话也不愿意多说。

赵祝升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踢倒了几个酒瓶,回到沙发上一躺。

窗帘没有关,他透过玻璃看见漫天星光,忽然想起多年前与她共度的第一个夜晚。

那时的她娇小却泼辣,总喜欢披金挂银穿红戴绿,比戏子都招摇。

如今的她内敛含蓄,从不多说废话,也从不乱出风头。

无论哪个她,他都深深热爱。

余生只愿能陪在她身边,只愿能。

之前关押小曼的洋房被王四全用一把火烧了个精光,陈定山吸取教训,不再把他们关在晋城,而是送进一座废弃地下牢房,派了几十个警卫日夜看守,普通人难以寻找和进入。

牢房多年无人使用,蛇虫鼠蚁成为原住民,藏在每一个缝隙里,赶都赶不走。

阮苏问警卫要了被褥和水,勉强清理出一片干净地方,让安安和音音待在上面,免得被虫子咬。

她还想要些驱虫药和雄黄粉,警卫不同意了,骂道“你是来坐牢的还是来当官的?”

小曼看见警卫腰上的枪,怕她闹起来吃亏,拉着她的胳膊摇摇头。

阮苏却平心静气地笑着说“我们当然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本不该麻烦你,可是过不了多久总统就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了,总不能让我们带着满身的跳蚤包去见他吧?到时他追究起来,你们也不好交待不是?”

警卫闻言神色微变,又拉不下脸,没好气地说“行行行,再给你弄点来,除此之外可什么都不许要了。”

阮苏连声道谢,美丽动人的脸和谦卑的态度让人无法厌恶她。

一个小时后,警卫送来她要得东西,以及今天的午饭——一盆稀粥,一盘馒头。

粥稀可见底,馒头又干又硬。

小曼看看兄妹俩的小牙口,简直不知道要怎么给他们吃。

阮苏拿起一个馒头掰开,走到他们旁边说

“来,尝尝新面包,你们以前没吃过的哦。”

安安接过一块,乖巧地啃了起来。

音音感冒未愈,住到这里后没药吃,比之前更严重了,鼻塞咳嗽发烧一起来,整日晕乎乎的,吃饭也没胃口。

她躺在阮苏怀里,恹恹地看着她手里的馒头。

“娘,这个面包为什么是白色的?”

阮苏柔声哄她,“因为白色的好吃啊。”

“可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好吃。”

阮苏笑了笑,帮她剥去馒头外的硬皮,“这面包呢,不是看着好吃才好吃的。就跟人一样,虚有其表的不在少数。我们不能用表象去评价它们,得亲自接近,闻一闻咬一口,才知道究竟好不好。”

音音扁扁嘴道“那好吧,我就咬一口。”

阮苏把剥出来的好部分递到她嘴边,她咬下一口认真咀嚼。

“怎么样?好吃吗?”

“有点硬。”

“那娘待会儿再喂你喝点水。”

音音点点头,一口接一口的把馒头吃光了。

牢房里没有东西可供玩乐,两人吃完就睡着了。

阮苏端起没有动的稀粥说“只能委屈你跟我吃这个了。”

小曼毫不在意自己的午饭,佩服地说“以前真是想不到,太太你居然这么会哄孩子。”

阮苏摇头,“不是我会哄,是他们已经吃过太多苦,这点苦就不算什么了。”

小曼已从她口中得知当初分开之后她所经历的事,愧疚地说

“都怪我,要不是有我这个累赘,你们不至于也被关进来,兄妹俩仍然可以当他们的少爷小姐呢。”

“你这叫说得什么话?要怪就怪陈定山,是他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我们才沦落至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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