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进屋的时候,胖女人狠狠的瞪了她们几眼,婆媳俩没有搭理,等到翠翠出去打了水回来准备一会儿吹了灯擦身子的时候,胖女人从床上下来,经过她床头要出去的时候,故意将她放在床头的水盆给掀了,顿时,床榻湿透了。
木盆落在地上发出闷响声,胖女人看着那湿透的床铺哼一声转身就想走。
翠翠却不打算让她得意,在她跨出门槛的那一刻,雷厉风行的出手狠狠的揪住她的头发,在胖女人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大喊着喊婆婆“娘,过来揍她”
鸟儿叫声哪里来的
翠翠缓缓的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屋子。
墙壁上发黄的喜子,掉漆的柜子,桌上的铜镜和茶碗,窗口透进来的阳光
她傻眼的眨眨眼,慢慢的坐起来,下意识的摸摸脸,软的热的
怎么回事她不是在京城死了吗怎么又回到蒋家了
长发散在肩上,她疑惑着双眼,慢慢的下了床,光着脚走到窗口,推开窗子就见院子里的那棵老柿子树上,卧着一群小鸟儿,叽叽喳喳她不敢相信的捂着心口,低下头来找了一根针,对着指尖狠狠一扎。
疼,伴随着鲜红的血流了出来,她看着指尖上的血,呼吸错乱“那些都是梦吗”
婆婆的死,她的死,蒋元在京娶了妻的那些事情,都是一场梦吗
可是梦里的那一切,是那么真实又或者,她死了一场,又活过来了
正浑浑噩噩之间,大门口钱氏背着一篮子草回来了,一进院子就放下了篮子,开始剁草喂鸡。
青青的草,映着发亮的铡刀,和婆婆吆喝鸡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
她使劲的拍拍脸,转过身穿好衣裳,深吸口气出了屋子。
钱氏看着她起床了,笑着说“翠翠呀,你不烧了”
发烧她仔细想了想,嫁进蒋家后,她很少生病,唯独相公走后第四年春时,她伤寒一场病了几天
她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慢慢的走到婆婆身边,钱氏看着她脸色不对劲,皱眉问“瞧你还苦着脸,是不是身子还不舒服那就进屋躺着去,一会儿我给你端饭。”
她摇摇头,蹲下来摸摸满是露珠凉意的草,闻着那新鲜的青草味儿,问“娘,今年是哪一年”
钱氏闻言皱眉放下铡刀,将手在身上擦了擦,这才伸手过来试她额头温度,发觉不烫了才说“这孩子,烧了几天脑子都烧糊涂了,连今年是天和二十三年都忘了”
天和二十三年
她唇颤了颤,又问“那现在是春天还是秋天”
“夏初啊,傻孩子,你这脑子不会真给烧糊涂了吧不行,我带你去看看,不然不放心”钱氏说着,就要拉着她起来去看病,翠翠却摇摇头,拿起湿漉漉的青草放在铡刀上,一刀切下去,她痛呼一声,看着手指上割破的口子冉冉流出血,落在青草上,这下是真信了。
她还好好的活着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肯定是还没好呢,赶紧进屋躺着去”钱氏急忙扶着她进了屋,然后小心的给她受伤的手包扎了一下,这才看着她说“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端饭,等吃完了我再带你去看大夫。”
钱氏说着出门了,只剩下翠翠在床上躺着,呆呆的看着受伤的手,捏一捏很痛这一切不是假的。
转头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她想起梦里,或者是上辈子的那一切,眼眶热热的。
天和二十三年,她又活过来了,活在蒋元还没在京娶亲的时候这是老天爷看她上一世死的惨,所以重新给她的机会吗
温热的眼泪流了满脸,她埋在枕上无声哭泣着,满腔都是心酸。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猜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