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我也说过我没有同意吧,里绘。”
“分手这种事从来不是一定要双方达成一致吧我告诉过你的,我对我的决定素来很坚决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亲密的好,你能不能以后叫我樱谷小姐呢”
“那我也重复一遍。”
“你想都别想。”
樱谷里绘觉得,再照这么下去,也许自己还没死于心脏的老问题,侠客就已经自己把自己气死了。
以前可真不知道他火气这么大。
少女丝毫没有愧疚心地这么想着,甚至觉得自己莫名想笑。
愧疚心
那是什么能吃吗
男女朋友分手,哪个世界都是这样的嘛,都搞成现在这样要死要活的,每个世界的人口都得向下减掉一半多。
再说,这些人把小镇这段时间搞得乌烟瘴气阴云密布,也没见过他们谁有过愧疚心啊。半斤对八两,谁也别说谁。
对小天使,少女愿意温柔相待。
跟魔鬼,樱谷里绘从不讲良心。
安静的房间,大概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呆着,一时竟显得寂寥。满室的阳光金灿灿的,十分温暖,却根本暖不进她的心里。
樱谷里绘略略扬起视线,看向窗外。
她的眼神沉静又柔和。
即便看见了窗外的人影,尤其是那一双写满冷酷与暴虐的眼睛,她也只是勾起唇角来笑一笑。那种淡然的神色如同在面对自己多年的朋友,又像是面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不知怎的让人有种被她漠视的不爽。
“飞坦先生,是您啊。”
茶发少女的语调近乎感慨,又似乎是微妙的叹息。
“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这个样子呢我当然不是指望所有人都喜欢我,可是飞坦先生你表现得这么讨厌我,每次见到我都好像想要我去死,我真的没法不好奇。呐,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告诉我原因啊”
她的笑容带着点好奇和无辜的迷茫,倒很符合她此时的年纪。
只是流转的眸光像是最温柔的湖水。
飞坦不吭声。
他遮掩在面巾后的神色不变,只是握着伞的手微微用力,骨节发白,手背上的血管微微凸出,仿佛在抗拒她的微笑。
这样一来,他身上的杀意就避免不了地越发鲜明。
而樱谷里绘恍若未觉。
“进来说话吧,飞坦先生。”
她轻声细语着,仿佛在诉说着一场她不愿意从中醒来的梦境,“既然您都已经来找我了,就算是要杀我,总不介意进来少留一会儿吧”
没有听到动作,少女自顾自走到桌旁,没有刻意去观察他的反应。
因为没有必要。
一个真正想杀她的人,怎么会能容忍她说东说西到现在呢飞坦所有的反应,不过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也或者是这样的现实罢了。可是越不能接受,这种情愫就会越像丝线一样缠绕进男人的筋肉与骨血,逃脱不得。
真说不好是谁更加可悲。
“我这里只有白开水,请别介意,飞坦先生。”
樱谷里绘提过水壶,自顾自地说着。她的声音动听,唇角也噙着习惯性的微笑,只精致得过分的眉目流露出的是近乎冷淡的神色。
半晌,她听见脚步声由近及远,最后落在身边。
“很抱歉,但是在此之前请允许我先问一句你不是代表侠客来帮他问话或者谈复合的,对吧”
开头第一句话,就让飞坦的面色瞬间黑成煤炭。
樱谷里绘却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怎么形容呢
应该是
隔着面巾都能看得出飞坦的脸色有多难看,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猜测让他有多不喜欢,倒是能让她放下心来。
“啊,抱歉,就当我开个玩笑吧。”
茶发的少女捏一捏发尾,声音比方才倒是要轻松许多,“那我们步入正题飞坦先生,您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想杀了我呢”
这个问题更是忽如其来。
飞坦再次对上少女视线的时候,那双琉璃灰的眸子已经莫名显得深邃,仿佛想要透过别人的眼睛直击他的灵魂。
可是她的眼睛又实在太美了,仿佛整个世界都盛在她的眸色里,仿佛只要对上她的眼眸就能看到花开。所以哪怕不喜欢这样的注视,也会为这一双美丽的眸子而神魂颠倒,失去说半个“不”字的能力。
“你胆子倒是大了。”
他说起话来仍然是含糊不清的,只是嗓音比以往更加低沉。
樱谷里绘弯一弯唇。
“嘛,其实是我的胆子一直很大,你们都不相信而已。”她说的音调冷淡,可听见别人耳朵里就莫名很娇软。
她挑一挑眉尖。
“所以阁下”
少女似乎一定想要听到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