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娇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起身下床，去到院子里散心。
质子府人烟稀少，白天的时候便安静得可怕，更甭提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夜了。
不过今天的质子府却有不同，沐娇逛到府门外，却发现角落的隐蔽处停了一辆马车，还有个车夫小心翼翼地守着，伸长脖子看着质子府里面的动静。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约莫已经三更了。
都这么晚了，质子府外还有马车，仲窛这时还在会客吗
沐娇不知道，不过身子本能地往仲窛的院子里走去。他的房间还有淡淡的微光亮起，果然是在见客。
沐娇唇瓣紧咬，不过寻了个地方躲藏起来，等着那位贵客从仲窛的房间里出来。
她也没有等多久，便见一白衣翩翩的男子从仲窛的房间里出来，两人似乎相谈甚欢，仲窛出来相送。男人带着斗篷遮挡住了脸，走出房间后顺着小道离开。
他对质子府非常熟悉，想来不是第一次过来了。
也不是第一次，这么晚和仲窛见面。
仲窛目送男子离开，不过眼眸微微一沉，踱步走到院子里。
他站在月光下，稍稍清了清嗓子。“明人不做暗事，躲在林子里的宵小，可以出来了吧”
他刚才就听到了这里还存在极轻极轻的杂音，只是刚才当着那人的面不好表现出来，等到来人走远后，便开门见山地将来人请出来。
沐娇等了一会儿，知道避无可避后，只能从暗处走了出来。
在看到是沐娇之后，仲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不过取而代之地是深深的疑惑，皱眉打量沐娇。“你，怎么来了”
沐娇轻咬唇瓣，缓步走向仲窛。
“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途径大门的时候，发现门口竟然停着一辆马车，虽然隐蔽至深，但要做到完全掩人耳目还是不行。猜到应该是你深夜见客，我便寻了过来。”
沐娇言简意赅地说明，就这么淡淡看向仲窛。
“那是太子曹彬的马车。我见过守在马车外的车夫，刚才离开的男人虽然带着斗篷，但是曹彬的身形，我不会看错。”沐娇和曹彬接触良多，记得曹彬的马车、随从，还有他的身形步履。
她也是确定了马车、随从和曹彬有关，才决定到仲窛的院子，好好问问他。
沐娇不会遮掩，尤其是在仲窛的面前。
所以，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没有支支吾吾，也没有遮遮掩掩。她坦坦荡荡，言语干脆。
“你都看到了。”仲窛没有诡辩，承认沐娇刚才看到的的确是曹彬无疑。“或许我下次应该让他来得再隐蔽些，进了质子府也不能掉以轻心。”
沐娇眼眸一沉，听懂了仲窛的言外之意。
“所以，你压根不是投靠了齐霄。你是太子的人。”沐娇看着仲窛，做出了这个既大胆，又合理的假设。
然后她倒吸了口凉气，就这么盯着仲窛，等着他的答案。
“对，我是曹彬的人。”
仲窛没有遮掩，亮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齐霄贵为国舅，却从来没有为百姓谋过一丁点的好处。所有人都只是政治斗争的棋子。包括他要扶植上位的曹孝，也只是被他操纵的傀儡。倘若真让他实现大业，便是百姓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