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还有同样风尘仆仆的魏三公子魏明义。
葬礼上的惊鸿一瞥印象深刻,他和孔震一样打眼就认出了念浅安,但此刻再见,眼中只有恼怒和不耻,视而不见地越过念浅安,径直进屋拜见陈氏。
念浅安原来还觉得三哥很有君子范儿,惹急了也从不和女人动口动手,现在内心只剩呐喊状求三哥不君子恼了她骂一句也好啊
她一心求虐,成全她的却是孔震。
他毫不手软地扯着念浅安跌下台阶,附耳咬牙道“我说过,别再招惹魏三。你如果不想做瞎子,就继续盯着魏三看试试”
念浅安被扯得衣领卡喉咙,翻着白眼直哼,“你让我不看就不看你敢动手试试”
她对孔震的态度,一大半披着原身娇蛮的皮,一小半出自和孔震青梅竹马的本能。
不惊不怕,竟透着一丝莫名的熟稔。
孔震微愣,陈氏却是惊愣过后恼羞成怒,不理会特意来庄子上请安的魏明义,一边让下人撤掉屏风,一边顺着鼻梁看向念浅安,冷笑着轻蔑道“原来是念六姑娘贵足踏贱地,恕我眼拙,竟没认出念六姑娘的好样貌,没听出念六姑娘的好嗓音。
也是我高估了安和公主。头先公主随太后送来祭品,魏家只有感激的,没想到竟是委屈了公主,转过头倒纵容念六姑娘上门来看我的笑话
枉费我们安安小时候带你玩过,一直留着和你通过的那几封书信你就是这么落井下石的怪道巴巴地借永嘉候府的名义投了拜帖来,原来是明的不行,就暗着来捉弄我魏家人”
说到最后想起夭亡的爱女,突然觉得意兴阑珊,精神萎顿地倒向魏明义,无力地摆手道“看在安安的份儿上,我不和你一般见识。走,赶紧走”
魏明义怒瞪念浅安一眼,忙抱起陈氏冲进内室,惊疑不定的陈妈妈回过神来,怒摔篮子呸道“有娘生没娘教的黑心小货都愣着做什么赶紧烧水撒盐,把那黑心烂肠的走过的路全都去去晦气”
下人们应声而动,孔震亦是越听越怒,拎麻袋似的拎起念浅安,亲自动手脚下生风,直接将念浅安丢出侧门。
陈妈妈教养尚在,到底只动口没动手,孔震这一丢,却是下足了狠劲。
念浅安觉不出痛,脑中盘旋着魏母苍白的脸,心里比身上更痛百倍。
是她太冲动莽撞,但如果没有孔震空降搅局,她未必会弄巧成拙。
念浅安的痛楚找到了迁怒对象,跳起来怒咬竹马,“孔震你个搅屎棍又坏我的事”
她胡乱咬着孔震的手臂,声音含糊吐字不清。
孔震先惊后怒,随即心神大震那种感觉,又来了。
就像那天在葬仪队伍中注意到念浅安时一样的感觉,恍惚间仿佛在念浅安身上,看到的是那个让他又欢喜挂念、又痛彻心扉的熟悉身影。
公主府的念六姑娘,和魏家四姑娘不可能有任何重叠。
孔震一瞬茫然,落后一步的魏明义却是真恼了,见状再顾不上对方是男是女,一把搡开念浅安,斥道“念六姑娘你别太过分了”
成功被三哥虐的念浅安,居然诡异地笑了。
眼前这一张张曾经最亲昵最熟悉的面目,翻起脸来比书还快,不枉她被蒙在鼓里十四年,原来魏家上下都是做戏高手,重活一世,她也算见证了魏家满门戏精的诞生。
她苦中作乐,不愿自己再失态,要是忍不住哭了,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不能再牵连进公主府。
念浅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扬起下巴正要开口,再次被人打断,“好热闹”
念浅安身子一僵,魏明义和孔震已齐声喊道“父亲魏相。”
魏无邪翻身下马,颔首示意后看向念浅安,温声道“念六姑娘怎么在这里”
他能稳坐当权宰相的位置,认人记人自有一套,甭管彼此熟不熟,关系好不好。
念浅安缓缓转身,意外见到魏父,嘴角恨恨地抽了一下。
现在一看到魏父,首先蹦出的是魏父的大名魏狗蛋。
皇上既然赐了表字,干嘛不顺便把原名给撸了
她实在是伤感不起来啊
念浅安在心里泪流,才张了张嘴,又冒出个程咬金念秋然急急找来,“六妹妹”
话音未落,邻里下人听见动静,也来探虚实,“我们夫人让奴婢来问一声,魏夫人可是遇上麻烦了”
来的,竟是靖国公夫人裴氏身边的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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