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夏接到苏绵电话的时候, 一听到苏绵的声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毕竟苏绵这小姑娘人如其名, 总是软绵绵的不容易生气也不容易沮丧，二十三岁活得就跟十三岁一样快乐。
苏绵大概和路夏讲了讲自己和沈爱佳在厕所里说的话, 苏绵的语速越来越快, 路夏明显感受到苏绵有几次想要爆粗口却还是忍住了。
这奇葩莲姐姐。
当段巡打过来电话的时候, 路夏才知道苏绵失联了。
作为苏绵的好朋友, 她大概和段巡讲了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还是贴心地帮苏绵隐瞒了沈爱佳说她喜欢段巡的部分，没有很详细地说, 只是陈述表面内容。
不过，最后路夏把沈爱佳的联系方式留给了段巡。
“段总，要是绵绵在我身边我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路夏说道。
段巡那头嗯了一声, 半晌又言“我也不会。”
一辆宾利停在了某艺术展门口, 段巡从车上下来，走进旁边的咖啡店。
他刚刚和沈爱佳打电话，沈爱佳接到段巡的电话很是惊讶，却不知道段巡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原本段巡只想把这场对话进行在电话里，但沈爱佳坚持说要当面说。
段巡推开了咖啡厅的门。
他穿着深灰色的大衣，一双马丁靴踩在脚下。
比起那些循规蹈矩的总裁，他有着新生一代独特的不羁。
段巡没有点单，径直走向沈爱佳，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
“段巡，好久不见。”沈爱佳扬起标志温婉的笑容，纤细的手指覆在咖啡杯上, 轻言细语，“刚刚那场艺术展不错，艺术家是一位”
“沈小姐”
“段总，我想上次明钰一见，你对我可能有点误会。”沈爱佳慢条斯理。
“沈小姐。”段巡冷声，完全没有想要多讲一句废话的意思，“我不是来这儿叙旧的。”
“我知道，你是来问罪的，对吗”沈爱佳喝了一口咖啡，“我只是说了我心里想要说的话，相信段总您心里也有分寸，我说的是真是假您自然也能定夺吧。”
“段家家事，不是外人的谈资。”段巡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剑，骨节分明的手指交叉“沈小姐我希望你不要故作聪明，我与你并没有任何关系，苏绵与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江山。我希望同处一个剧组你们可以合作愉快，若是有别的插曲，我会插手。”
“插手干什么”
“把你撤掉。”
“段巡，权力不是这样用的。”沈爱佳脸上微微有点挂不住，“段成国”
“我是段巡。”段巡道，“如果继续发酵，我会亲自处理。”
“你”
“无论是谁，都干涉不了。”
段巡起身，想要走。
“你和苏绵真的不合适。”沈爱佳说道。
“关老子屁事”
段巡扬长而去，身影逐渐缩小，消失在黑色的宾利里。
上车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打开手机又再次点开苏绵的头像。
段巡姑奶奶，人在哪
段巡别不出声儿。
那头没有回复。
段巡又想了想，再次发送消息过去再不出声，我等下和苏原说他姐都二十几岁的人来还玩人间蒸发，看他怎么想的。
苏绵
段巡看着苏绵回过来的省略号，心里一块沉重的包袱终于放了下来，打字的手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在哪。
开到城郊，段巡只身钻进一个小巷子里，卫生条件一般，几个大妈正支着桌子打麻将。段巡继续向里走，昏暗的天地里，突然出现一块霓虹灯牌，五颜六色的光妖冶地闪着，像是女人妩媚的双眼。
正兴网吧。
段巡往里走。
这么偏的网吧空空如也，可能因为时间还不算太晚，人还比较少。这网吧挺小的，没有吸烟区和无烟区的分别，整个封闭的环境里都弥漫着呛鼻的烟味。苏绵窝在角落里，带着宽大的耳机，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
段巡坐到她旁边。
屏幕上竟然放的是知名游戏主播三管烟的游戏直播。
段巡笑了一声。
看到苏绵，他总感觉自己的心柔软地塌陷了一块儿。
苏绵转过头，才看到坐在她旁边的段巡，愣愣地摘掉耳朵上的耳机，小声道“你来得真的好慢啊。”
“对不起。”段巡声音温柔，清晰地看着苏绵的正脸，她的眼眶红红的，说话也带着鼻音，完全就是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段巡一下子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是我错了。”
苏绵看着段巡舔了舔嘴唇。
“我就是有点心情不好。”苏绵说道，“我不知道做演员有什么不好，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已。”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段巡不好，为什么她和段巡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