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皱起眉来。
“旭凤,你既然是不清楚,就莫要妄言,我看润玉也未必真与这洞庭余孽有关系。倒是你说这余孽有谋反的证据,不如速速呈上。”
他口气已松动,心中也有些恼火旭凤的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却将自己也差点牵扯入这事里。
“父帝。”旭凤见太微似想放过润玉,拉扯开他与簌离之事,顿时心急,如此大好机会,怎能能容润玉逃过一劫。
“我虽不知这两人是何关系,但也不代表他们没勾结,因为我有证据。父帝想想,区区一个水君竟妄想攻打上天庭,若无强而有力的内应,她如何敢做出这般异想天开的行为。二来,父帝可知道我从这簌离的居所,搜出了什么来一本梦佗经!”
梦佗经这三个字一出口,顿时满殿震动,连太微也脸色大变。
梦佗经乃是上古集合各种禁术的奇书,据说里面多记载的禁术有翻天覆地,颠倒生死之能,可怕之极。
这样的禁术之书,却被一个小小的水君所寻获,她是何居心,想利用这邪异之术做什么,不言而喻,这簌离果真胆大包天,企图谋反。
“我从未听过什么梦佗经。”润玉神色微变。
旭凤见他神色都变了,自己都没说他与梦佗经有何关系,他就这么急匆匆否认,心中更确定润玉与这梦佗经脱不了关系。
“看来这梦佗经,兄长早已从簌离处翻阅过,懂得利用里面诸多禁忌的法术。”
“你休要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谁都知道这些禁术是天庭所禁止的,我怎可能明知故犯”
“为了增强力量,为了拥有足以谋反的力量,以你的心机与谋算,你有何不敢。接下来,我要说的,便是你在这件事中,最大的证据,你去魔界送喜帖,穷奇逃脱当晚,你借醉留宿魔尊府上,而陨魔杵曾被人动过!”
听到陨魔杵这个词,连天帝大吃一惊,无法再镇定。
要知道收复穷奇必须有陨魔杵,他本来让焱成王打开封印放出穷奇后,就以此名义,派旭凤带着赤霄剑,再加上魔界的陨魔杵,一起将穷奇抓住,带回天庭,这穷奇就能落入自己手中,成为自己征服六界的一大助力。
然而,若是穷奇没落到自己手中,反而落到别人的手中,那肯定会成为自己天大的大麻烦。
“润玉,是你动的陨魔杵”他疾言厉色,眼中怒火与警惕都浓浓的满布。
若是润玉胆大到竟敢把穷奇抓住,那还能拿来对付谁,绝对是想谋反了。
润玉跪下,神色哀痛:“父帝莫要听旭凤一面之词,儿臣那天晚上只是想到和觅儿的婚礼太开心,才会一时喝醉,一个喝醉的人,如何去盗取陨魔杵火神为诬陷我,编造出这等谎言,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都是些无实证的猜度,望父帝明鉴。
儿臣这么多年来一直淡薄名利,守着夜神之位,只愿这样布星挂夜,一生平平安安便好,父帝是知我一贯的性子,若不是前天后一再迫害于我,我也不会奋而反抗。旭凤如今却因着母神之事,对我耿耿于怀,胡编乱造,润玉也求父帝为我做主。”
一番话不畏强权,情真意切的话,听得周围的仙家都十分动容,不免对夜神有几分同情。
说实话,火神今日所说之事,未免证据不足,关于余孽簌离如何和夜神合谋上,也是语焉不详,实在难以令人信服,可态度却咄咄逼人。
这报复心也未免太强了,前天后本就是作恶下狱的,并不能完全怪夜神,如今他却说夜神谋反,这罪名一旦定下来,怕夜神要死无葬身之地。
仙家不免暗暗摇头,兄弟之间,如此赶尽杀绝,心胸着实不够宽广,将来若继任天帝之位,怕也未必是成大器之人。
太微听了润玉的话,有些迟疑了。
“父帝莫要听他这番卖惨的虚伪之话。”旭凤却冷声对殿外命令,“来人,把证人带上来。父帝,此人能证明夜神便是那日偷盗陨魔杵之人。”
话音刚落,天兵将一个黑衣的魔界人带进来,太微疑惑:“你是何人你真的看到润玉偷盗陨魔杵”
那魔界人忙道:“老衲乃魔尊府上一颗老槐树魔,生长在夜神休息的房外院子,那夜,我见夜神醉酒被人扶到房间休息,大概一个时辰夜深人静,夜神却突然从窗中跳出,悄然向放置陨魔杵的内殿去了。老衲虽没亲眼看到,但两个时辰后,夜神才归来,而且当时看他神色,似受了重伤,还吐了血。”
旭凤眼神冰冷望着润玉:“人证已经证实你并无醉酒,而当夜陨魔杵却被人动过,显然就是你假装醉酒,留宿魔尊府偷偷拿走陨魔杵,去将穷奇捕获。”
他又转向天帝。
“父帝,他与簌离勾结,自能得到她手中那本梦陀经,如今又将穷奇收走,他的居心昭然若揭,便是想利用梦陀经的逆天邪术加上穷奇之力,来叛乱天庭,要将父帝你从天帝之位拉下!”
旭凤的话如九天惊雷,让太微浑身一颤,他之前是不大相信润玉有叛乱之心。
润玉小时候就独自住在璇玑宫,万年来,都是个清冷淡薄的性子,并无多大的权欲,前段时间拉荼姚下台之事,自己确实刮目相看了一番,可心底始终觉得不过是个出身卑微的庶子,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如今,若润玉早已与簌离相认,知道当年自己所做之事,他自然恨自己害他母亲和龙鱼族,和簌离合谋复仇之事,就几位可能。
但最让太微惊恐的是,若簌离手中真有梦陀经,再加上润玉胆敢收复穷奇,有了这两样东西,那叛变就有了把握,那足以威胁到自己的天帝之位。
如今又有魔尊府的人,证实润玉当晚假装醉了,悄然外出,这行径如此偷偷摸摸,又恰逢穷奇失踪,可见此事必定是他所为。
“畜l生,你胆大包天,竟敢与余孽合谋,企图谋反!”太微脸色铁青,雷霆大怒的暴喝润玉。
那暴怒喝声吓得锦觅都差点娇软,感觉到天帝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杀气,那眼神恐怖之极。
但比起恐怖,让锦觅难过的是,天帝竟将自己的儿子,喊作畜l生,这个词着实太侮辱伤人了,小鱼仙倌听了,心里多难过,自己亲生父亲竟这般喊自己。
她不由得望向润玉,润玉的神色苍白,唇角却勾起一抹淡漠的讽刺,整个人显得那么孤傲苍凉。
她心一疼,忙悄悄握住他冰冷的手。
心急万分,怎么爹爹还不过来,离开璇玑宫前,她让清风赶紧想办法通知爹爹。
“夜神,你还有何话讲”旭凤冷笑。
润玉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父帝,这些罪儿臣不认,孩儿根本不认识这位簌离夫人,魔界当夜更是一直醉酒天亮才醒来。”
“证据确凿,你还死不肯承认。但父帝岂会被你欺骗,求父帝发落!”
“将夜神拿下!”太微眼神森寒,这天帝之位当年他好不容易从兄弟手中夺来,岂容有人能威胁到自己的位置。
“不可以!”锦觅着急跳起来,拦在润玉面前。
一旦润玉被押下狱,以天帝曾经对小鱼仙倌的狠心,当时青丘世子就三万天雷,这般谋反的罪名,他还能活着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