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然的库房足足查了三日才算是彻底告一段落。
什么沾了麝香的布料, 泡了红花的药材, 层出不穷, 还有荷包里夹带的麝香,无子药,花样儿还真不少。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在院子里茉莉花下挖出来的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个娃娃, 上面扎满了针, 写的也不知道是谁的生辰八字。
周宜然试了试那针尖儿, 还真有些扎手,得了碧桃一记嗔怪的眼神,“先把这针拔了收好,看看能不能查出来什么,生辰八字儿先记好,回头也千万不要打听还是烧了吧, 还有这布料, 这针法, 都能查出来点线索,交给你们了, 小心些。”
碧桃接过来娃娃, 没了初见娃娃的慌张,看了眼,“至少这个颜色的云锦,咱们宫里是没有的,当初本来太太想让您捎上两匹的, 您嫌弃松花色颜色老气,不肯要,所以宫里也没有,还有这针法,看样子针线平平,这样范围也小一些。”
“对了,伺候花木的宫人,给我好好儿盯着,我倒想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竟在我这里埋下了这么一个暗桩。”
“娘娘尽管放心,那匣子埋得深,当时我们几个见到了也只当没看到,那小太监也只以为我们没挖到,天黑之后他又去了一次,他走后,我们就把这个匣子里的东西偷偷挪了出来,又恢复原样儿,现在那儿,只有个空的匣子。”
“这人真是恨不得我死的不够痛快啊,竟是厌胜之术,这是要连我周家,一锅端起啊”
“纸条烧了吧,娃娃把料子记好了,也赶快烧了,烧得干净些,别被人捏住了把柄”
碧桃点头,刚要出去,却被周宜然叫住,“等等,先别动,把本宫的生辰八字,用和这一般大小一同质地的纸张写上去,用左手写,好好儿模仿一下这个字迹。”
碧水忍不住惊呼,想要阻止,“娘娘您”
周宜然淡淡笑着抬起手,“不必阻我,这厌胜之术哪儿有那么灵验不过都是上位者忌惮而已,真要是有用,估计光在惠太妃那儿,本宫都死了好几遭了。”
“你们意思意思插上两根针儿,找最紧要的地方扎,什么脑袋啊,肚子啊,心口啊,怎么狠毒怎么来,毕竟谁也不会觉得我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不是”
碧水还是不乐意,周宜然一把夺过娃娃,将多余的银针全都拔了出来,亲手装备好递给了她。
“给你,好了,今晚注意一些,赶紧放回去,我估计啊,那人也快忍不住了,等江南的事情告一段落,她也该出来了。”
“怎么样匣子里的东西还在吗”暗处,女人吹着热茶,刮去浮沫,垂首问着底下的小太监。
“还在的,还在的,那日我差点就以为他们发现了,结果晚上回去看了一眼,匣子还在,虚惊一场,大前儿晚上奴才觉着不放心,又去了一次,匣子里貌似放着一个玩偶,不知可是”
女子颔首,嫣红的唇瓣绽出笑容,“那便是了,你回吧,继续盯着那边,事成之后,我会尽力保下你,把你调回来我这边,稳着些,不要被人看出端倪。”
给了身后的宫女一个眼神,小太监手中就被塞了一个荷包,沉甸甸的,“拿去用吧,跟着我们家主子,以后有你的好前程。”
小太监连连磕头,嘴里说着感念的话,掂掂荷包,心中却颇不以为然,这份量比起清平轩那位差远了,但聊胜于无。
回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和妃娘娘,说不得还能再得一份赏钱,良禽择木而栖,他纵然只是个小太监,可也是有往上爬的心的,这位自己位份低成这个样子了,能给他什么好前程
说要把自己保下来,弄到她宫里呸
这宫里头这么见不得人还跟玩偶沾边的,可不是就只有巫蛊之术真要是被揭了出来,东窗事发,他绝对讨不了好,真拿自己当傻子呢好在他不放心回去看那一眼,要不然,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当初虽受了些他们家的恩德,但也不是要拿命来还的
另一边,宫女小声地问道“主子,您当真要保下那个小太监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