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晨曦之中, 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斜倚在门口,嘴里叼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烟, “化妆品,包包,手势,周医师的喜好很多呢。”
一个陌生的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周医师警惕的看着对方, “你是谁”
红毛踩熄了烟, 嘿嘿的笑着, “这个周医师就不用管了, 只能说, 周医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对方给你们多少钱, 我可以出双倍。”周医师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向床边, 整个人紧张到了极点,心中暗自后悔,刚才不应该为了展示自己的战利品将手机随手扔在床上。
红毛从兜里拿出一个手机, “周医师是在找这个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周医师面前,只一个动作就将周医师压着跪在了地上, “周医师, 兄弟们都很急,就别耽误时间了。”
红毛把周医师绑起来,脱下自己的袜子堵住了她的嘴,然后拎着她的衣领,把她带到了做法事的房间。
也就是这个时候周医师才知道, 他的大哥周全已经被抓过来了。
红毛将两个人扔在同一个角落,他的另一个兄弟染着一头金发的黄毛捏着鼻子拿过来了一碗水,“娘的,这符水真他妈的臭”
红毛把周医师抓过来,拿掉她的袜子,“这是什么”
周医师身子哆嗦,“大哥,大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红毛一个眼神,黄毛眼疾手快就把符水灌了进去,那腐烂臭不可闻的水一灌进去,周医师就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呕吐,红毛对着她的小腹踹了一脚,“记住了老子问什么答什么少他妈唧唧歪歪磨磨唧唧的”
黄毛看向旁边的周全,“哥,还有一个,这药水太他娘的恶心了,这一个你来。”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来就我来”
过了一会儿,红毛也端了一碗过来,这一碗红毛好歹看到了其中一味原材料,娘的,居然是干粪便。
太恶心了。
强忍着恶心,红毛又给周全灌了一碗。
不一会儿,周医师和周全两个人都扑街了,倒在地上,胃一阵一阵的抽搐。
紧接着,红毛又拿出旁边的针,笑嘻嘻的说道,“周医师,周大师,二位不要见怪,咱哥倆也是看你们中魔了,帮你们驱魔呢。”
说着,两个人一人一只手拿着五根针就是死命的往两个人身上扎。
一声惨叫盖过一声。
偏偏这间屋子是周医师为了方便做法事自己专门造的,甭管叫的多大声,外面都听不见。
不一会儿,两个人汗流浃背,痛不欲生的趴在地上,手被捆在身后像个蠕虫一样的蠕动着,求饶着,声音简直是世间最真诚的了。
“求求你们了,不要扎了,我把钱,所有的钱都给你们”
周全一个大男人哭的眼泪鼻涕满脸,“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们,求你了”
“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兄弟两人是这么没义气的人吗”红毛特别不赞同两个人求饶的方式,他拿着粗大的钢针拍了拍周医师的脸蛋,“后面还有半个月呢,不急,我们慢慢来。”
一个小时后,红毛和黄毛走了。
门关上了,连唯一一扇特别小的窗户也被锁上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这是他们当初想出来消磨人意志的,如今全部报应到了自己身上。
宋允在网络上收买红毛黄毛的时候就让他们录像了,但是并没有留给他们发送给他的地址。
红毛黄毛以为宋允会最后收货确认的时候索要这份录像也就规规矩矩的录了。
而事实上,宋允是直接通过黑客技能潜入了红毛的电脑观看了整场惨绝人寰的驱魔行动。
特别是看到周医师吃符水和被针扎的时候,宋允能感觉到原身的那种舒爽,那是一种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的感觉。
宋允闭上眼睛舒缓了一会儿,关掉了电脑,排队登机。
这一次,他走的很痛快,半点阻拦都没有。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误解了原身,原身想留下并不是因为宋父宋母,所有的父母情感早在前世的时候就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仇怨。
与此同时,宋父宋母也并不好受。
“我给你的爱”不仅会让人看到你所编织的所有情景,更会在人睡着的时候把灵魂锁入其中,让人真的亲身经历一遍。
而宋允将原身前世所有的经历都编织进了“我给你的爱”。
一开始,宋父宋母是很开心的,他们享受了所有的关注和荣耀,学生时代的学霸光环,毕业后人人羡慕的成功人士。
虽然偶尔他们也觉得梦中的他们在学业和工作上指手画脚的太多,但是不妨碍他们享受着这些荣耀。
可是剧情很快发生了变化,就像是一夜之间坠入地狱。
他们附身的宋允回来了,宣布了自己独身主义的誓言,然后被捶打,被威胁,被一波又一波的说客游说。
他们感到厌烦,感到痛苦,礼教的大棒压得他们无法呼吸。
他们也认为不结婚不生孩子是错的,可是能不能让他们呼吸一下,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人逼入绝境
又哭又闹,吵吵闹闹,一层又一层的压力往下压,到底为什么
他们被压的喘不过气。
然后逃走,然后被骗回来,那种被骗的愤怒,被关押的痛苦,一切的一切好痛苦好难受,他们挣扎着想要醒过来可是不行,他们醒不过来。
然后,他们被关进了周医师的小黑屋,喝符水,被针扎,拴着链子,手被绑着,像狗一样的吃饭喝水,像狗一样的活着。
整整一个人,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过去了,他们学会了驯服,像狗一样的听话。
出去之后,他们想要一个公道,可是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识好歹,现在很好,很听话。
然后是那个梦里的他们很满意的儿媳妇掏空了儿子的家产,然后他们在胃癌的折磨中跳了楼。
真真切切的亲身经历了一遍原身曾经经历过的人生。
宋父宋母醒来的时候,甚至恍如隔世。
甚至那种痛苦惨烈的仇恨还在侵蚀着他们。
甚至,随便一个指令,他们都还会像狗一样的摇尾乞怜。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疯狂,仇恨,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连续三天三夜,重复的经历着一切,欺骗,背叛,下药,恶心,折磨,跳下楼时的脑浆迸裂。
一开始,他们还想要坚持自己是对的,什么独身主义都是狗屁不通的离经叛道
他们是在纠正宋允的行为,他们是父母是没错的,是在教育孩子
可是三天啊,三天的折磨,所有的信念都会在生不如死中崩溃。
然后他们想起了那个自称来自地狱替自己儿子报仇的恶魔。
他们开始怨恨宋允,怨恨恶魔,可是仍旧无法缓解他们的痛苦。
他们开始折磨身边的人,最开始的就是牛莉莉,那个教唆他们给自己儿子下药,最后掏空儿子家底的人。
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
年后的工作是最忙的,要联系合作的工厂出货,有新的需求需要联系新的工厂,并且将各方的质量价格和交货日期多方对比,选出最合适的,还要处理出口后的过关等所有问题。
贸易其是一个很琐碎的工作。
宋允的合伙人是他以前公司的同事,叫傅经纶,一门三代书香世家,只出了他这一个铜臭味的商人,每次回家都被家里人。
他也时常自称自己是家族叛徒。
傅经纶是个gay。
大概是因为他和宋允都同处于社会边缘人,所以两个人特别的要好。
连续加班一周多之后,傅经纶组了一个arty,请了不少好友。
酒吧包厢内,宋允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薛薇递给他一杯酒,“最近都没见你们出来玩,又加班了”
宋允抿了一小口威士忌,“外贸就是这样,对了,过几天,我老家有个朋友过来,可能需要麻烦你帮忙安排个工作。”
“你朋友还用我安排工作”
宋允笑道,“你不是说你们公司缺个前台吗让她去,涨涨见识。”
薛薇的公司,出入皆富贵,进出皆攀比。
牛莉莉是个没有经历过虚荣的女人,如果被养大了虚荣心呢
薛薇一脸你又在使坏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傅经纶玩累了,穿着花衬衫搂着自己的情人在宋允怀里坐下,他的伴侣是个外国人,名字叫勒内尔,加拿大人。
勒内尔问宋允,“宋,你有考虑过移民吗”
“经纶要移民”宋允问道。
傅经纶说道,“我确实有考虑过,不过还没定下来,如果定下来我会跟你说,到时候公司可能需要你接手。”
“ok,到时候你和我说就是了。”
勒内尔用并不正宗的中文说道,“其实今天这一趴的人很多都已经在准备移民了,宋,你如果坚持独身主义,所受到的压力会非常大,为什么不来加拿大,在那里没有人给你压力,你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
宋允笑了笑,举起了酒,并没有回答。
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走不了。
不过这番对话倒是勾起了宋允的兴趣,宋允问薛薇怎么想到。
薛薇长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道,“阿允,我三十岁了,而且是女人,我受到的压力只会比你大,不会比你小,你知道吗,我今天回家,我房间内的四件套都换成了红双喜,还是特大号。我妈天天哭日日哭,看着就烦,这几年,我小弟也长大了,现在家里的人已经开始盘算着让我给小弟买房了。”
“我才三十岁,升任项目经理三年了,去年有一个位置,本来我可以上的,结果被一个处处不如我的男人抢了,你知道理由是什么吗我是女人,我已经三十了,这个岁数肯定会结婚,到时候三十多岁生孩子会耽误工作。ok,你担心我耽误工作,可是我已经说了我是不婚主义者,没有人相信,我的上司没有一个人相信。”
“抱歉。”
“你不用说抱歉。”薛薇微微一笑,指着前面蹦迪的查咏歌说道,“咏歌你知道,研究院,今年三十二了,除了院内的项目,身上还挂着十多个专利,这些都是高精密不可替代的,是属于可以推动整个技术发展的,你知道她因为是女人,多久没升职了吗你知道她现在的工资是多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