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在前,惊喜在后,那支撑着他们的信念,终于又多了一重。
他们第一回收到信,还不信李静日子过得好,现如今,看着外孙女寄过来的信,以及大包的东西,他们始终绷紧的神经才松了小半截。
能说服自家男人寄东西给他们两个老人,一是说明了李静在家里的话语权,有话语权,那就不会吃亏;二是说明了他们外孙女婿还是个孝顺的。
这年头,孝顺的孩子少有品行不好的。
李静这一晚窝在她男人怀里睡得异常地香,第二天早上起来脸色红润红润的。
又过了几日,华树村的陆家,要嫁闺女了,本来挺欢喜的一件事,有好事能沾沾喜气,大家伙也都期待着,但不知道白天还好好的,晚上一家人忽然就吵起来了。
这还是听陆家附近的人家说的,
大概意思就是说,陆美云要嫁人了,家里几个嫂子不肯出嫁妆陪嫁什么的。
村里有不少女人出嫁前,家里的哥哥都是娶了嫂子的,不说热络吧,面子上的工程总是能做到的。
像陆家这样,两嫂子都拦着不肯出嫁妆的,少有。
村里娱乐项目少,很多女人就将这事单独拎出来了,说陈美丽和孙秋月做得不道德。
恰好,第二天,孙秋月出门去喊大房的小孩割猪草去,听到了那些妇人说的话。
她当场就生气了,将找孩子的事忘在脑后了,指着她们那些女人说,“你们一天天嘴这么碎,是塞了粪吗”
其中领头的方脸妇女嘴角一僵,她也不是个吃素的,翻了个白眼说,“得了吧,孙秋月,谁不知道你们两妯娌做得不道理,小姑子要出嫁,你们竟然不给嫁妆钱,看看哪家嫂子敢这么做事的”
孙秋月气得呦,这外头竟然是这么传她的,又给陆美云记了一账,她说,“我做事,我做了什么事你们知道什么啊就乱说。”
她虽然懒,但不傻啊。
她说,“我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诶呦,你们话里话外说我做事缺德,怎么就不说陆美云呢啊,”
这时候,她也不想管小姑子的名声了,人一旦激怒,嘴巴就别想有个把门。
孙秋月口水飞溅,后头陈美丽等了许久人都没回来,又过来找人了。
她恰好看见这边的热闹,知道人家这么说她,脸一沉,她跟孙秋月是一样的想法,觉得闲话是陆美云传出去的。
于是,有了这两张嘴在,大家伙又知道了陆美云干的啥事,乖乖呀,一个月二十几块,工作了那么多年,一块钱没留下来,要是他们闺女,他们早就一棍子抡过去,将手给打残喽,谁花钱这么大手大脚的。
就两天功夫,陆美云嫁人不过就在五天后了,陆家又这么闹起来了。
唏嘘之中,忽然有人提到了分出去的二房,听说在城里,连过年都没回来过呢,有人偷偷说二房的冷血。精明点的妇女心想,这才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呢。
这事闹得这么严重,好歹陆美云也是陆卫国的妹妹,虽然没什么感情吧
但是,刘水来正好要去城里,还是跟他提一句地好。
陆卫国听到有人来找他,第一反应就是刘水来,他敢将地址告诉他,那就说明了他的信任。
因着顾虑他还在工作,刘水来三言两语就交代了起因。
陆卫国听了以后,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在刘水来定定的目光里,他说,“叔,我的主意一直都没变。”
刘水来懂,也沉默了,他好歹将话带到了。
如果是他,长时间被兄弟姐妹这么对待,可能也会心冷吧。
刘水来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说,他离开的时候,陆卫国还想请他吃饭的,刘水来直接就拒绝了,他还有事,既然这样,陆卫国也不好留他。
这么几天,陆美云都快被逼疯了。
刘水来从城里开完会回来,看见门口的人脚步一顿,而他婆娘陈秀云正搬着东西出来晒,动静很大,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陈秀云是生气了。
“刘叔,你回来了”陆美云眼睛很红,她这回是真哭了。
要是没去城里前,刘水来可能还会闪过一丝心疼,但是想想她以前干的事,再想想陆卫国的态度,他说,“有什么事”
“刘叔,”陆美云张开嘴还没解释,眼泪又要下来了。
刘水来眉头一拧,陈秀云是耳不听为净,又进屋子里去了,虽然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应该要比男人更能理解女人的感受吧,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陆美云一点都不自觉,或许是即使知道她的态度了,她也很自私地不想考虑。
眼看着刘水来就要不耐烦了,陆美云赶紧地问他,“叔,你知道我二哥在哪里吗”
刘水来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想想村里有关她的流言,工作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存,工作也让给了对象,陆家大房和三房的女人又不想给嫁妆。
所以,这个关键时候来问地址,不会是想让二房的陆卫国出嫁妆的吧
这事还真是被她猜中了。
他心里更不喜了,还算和气地说,“你二哥也没告诉我住在哪,要不然你跟我说,找他干什么,我看下回什么时候碰到了他,再告诉你一声。”
陆美云一听这话,眼睛里的光瞬间暗了下去,有些激动地说,“刘叔,你是队长,怎么会不知道呢下次,下次得是什么时候啊,我等不了。”
刘水来面对她无理的质问,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既然你也不说,我也真不知道他住哪。”
陆美云还是不信,她又不傻。
“刘叔”
陈秀云赶紧地从屋里出来,忍不住说,“我们是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还硬要我们说出个地址来呢,不能无理取闹不是”
在嘴皮子上,男人一向比不上女人。
刘水来转身就进屋去了。
陆美云还想追过去,陈秀云无意间挡在她面前。
陆美云反正是什么也没问到,就这么回去了。
到了家,还被孙秋月和陈美丽嘲笑了几句。
嫁人,家里哪有要嫁人的气氛。
晚上的时候,王春花沉着脸推开了陆美云的门,给了她二十块钱说,“多的就没有了,其余的我还要给自己留着救命用的”
陆美云难以置信,尖叫说,“二十块钱能干什么”
“你嫌钱少就还给我,”王春花拉着脸。
“不行,”陆美云立马将钱塞到了屁股底下。
王春花冷哼了一声,虽然女儿比不上自己的利益,但到底还是亲的,提醒说,“二房的就是狼心狗肺的,我算是看清了,但你要是嫁到了城里,也不要傻,你二哥这段时间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呢”
陆美云被她描述的美好蓝图吸引住了,是啊,只要能嫁到城里
陆美云出嫁的那天,杨军一进村,僵着笑脸,他耳朵不聋,自然听到了好些关于陆美云的闲话。
还没到陆家,这笑脸就彻底没了。
到了陆家,看见这陪嫁的装置,被子啥的不用说,都是陆美云自己房间里用着的反正一件值钱的没有。
陪同杨军过来的,还有他的同事,反正他是觉得是挺丢脸面的,他的兄弟更不用说了,嫌弃的话都摆在脸上了。
陆美云一向装眼瞎,若无其事地跟着杨军走了,估计也就只有她笑得出来,不用再面对陆家那几个嫂子了。
随着陆美云嫁了人,村里的留言也渐渐平静。
陆卫国在城里是半点没操心过,所有关于陆家的事,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至于陆美云有没有本事找到他那里,那也不关他的事。
这两天过来修车的流量不太稳定,但总体上一天赚的钱还能跟以前比比。
安省开往安平市接近封阳县的岔路口上,一辆军用卡车忽然在半道上熄了活。
年青男人从车上下来,正是中午,泥土大路上半晌都没车经过。
这开车的正是方毅,干完手里的事,他就过来找人了,车子还是在市里借的,他寻思着有车找人也方便。
四周荒芜的一片,远远望去,田野上绿油油的,泥土夹杂着青草的香味,很好闻,但这也并不能弥补车坏了这件事。
方毅伸手在车头捶打了一拳,骂了一句批下这辆车给他开的人,车子停在这忽然就坏了,这不是坑他吗
而且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方毅暴躁得眉头皱出了纹路。
他上车试图再次启动车辆,突突几声,反正一点动静没有。
方毅终于认命地从车上下来,想着能不能碰碰运气,拦一辆大车来帮忙拉一拉,他给钱就行了。
两个小时后,方毅等得不耐烦了,远处终于传来大型车辆的声音。
莫名其妙被拦下来的车的车主,还想骂两句的,但是一看人家那车,那威武的呦,可不是他能骂的,怂得他把话咽了回去。
帮忙拉车,方毅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他不会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于是商量说他会给人家油钱和人工钱。
开大车的人姓宋,他能不答应吗,何况有钱补偿的,他是拉货的,车上正好有拉重型东西的大麻绳。
两车尾和头用绳子连起来,幸好前面的路直得能一眼望到底多,转弯的几乎没有,开车慢点就能过去。
坐在司机的身边,方毅不经意间问了他一句,“附近有没有修这种大卡车的地方,你载我过去,等车修好了,我再付你一部分钱。”
方毅好声好气地说话,宋有民终于没那么害怕了,他看着前面的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回答说,“这附近就有一个小的修车厂,能不能修好我不知道,你看”
反正修不好他就再拉他去另一个地方,有钱给,他乐意啊。
“行,那就去吧。”
宋有民提的地方,正是封阳县周围的一个修车厂。
车一停下来,方毅立马就下了车,心想:修好了,到时候要让市里那几个人把钱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能耍个赖吗,四舍五入就是一万了我明天多更点。15号不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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