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眯了眯眼,抬头看向寒山
“方古对喻佐这个徒弟如何”
“这些倒是不知。”先前侃侃而谈的寒山闻此摇了摇头。
前头说的这些事情,还是当初天歌查归有荣的事情,揽金知道后着人暗中查看,最后顺藤摸瓜查到了他与方古和喻佐的关系,所以寒山在天歌此刻问起的时候,才能极其熟悉的说出来。
而喻佐与方古的关系,当初因为与所查之事差得有点远,所以寒山并没有过多关注,如今问起自然就不知道。
但查探这样的小事,对揽金阁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公子若想知道,我这就派底下人去查,明日便能有个结果。”
听寒山这样说,天歌点了点头
“既如此,便有劳寒山叔。”
方古最先一开始收喻佐为徒的心思便不单纯,按照天歌对此人的了解,纵然归有荣已死,可方古对喻佐怕也不见得真如外间所传那样殷切关照。
她甚至忍不住猜测喻佐中毒的原因。
天歌猜不出对于一个即将接任制香司,且才华横溢前途光明的年轻人来说,除却如今压在他头上的那一位,还能有谁能让他明知中毒却不愿改变当下的境况。
如果喻佐真的受到方古掣肘,或是这对师徒离心向背,那对于她来说,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揽金阁的蛛网不容小觑,天歌几乎是在第二日一早出门之前,便收到了成伯递来的消息。
看完面前纸笺上所写的内容,天歌挥了挥手,成伯便闻弦知意,将纸笺放入炭盆之中,那薄薄的一张纸转瞬化作飞灰不见。
搅拌着面前的骨汤,天歌轻啜一口吩咐
“有劳成伯帮我写一份请帖送去制香司,便说徐记春香拟春节当日销售,此前还望制香司的大人抽空,拨冗前往徐记花坊核香验香。”
这日一早,制香司的衙司刚开,喻佐便收到了请帖。
徐记春香新售的日子是往年一如既往定下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按照今年的规矩,提前主动请制香司核香也是该走的流程。
所以喻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应下了这件事。
“还望转告徐记和林花师,制香司腊月二十八正式年沐,不出意外本司会在腊月二十七日前往徐记花坊核香。”
看着递贴之人离去,喻佐重又打开那帖子看了几眼,这才将之随手放在了几案上,便重新研究起手中的香料来。
昨日一场相谈,不光是天歌感慨颇深,喻佐自己亦是觉得畅快淋漓。
许久以来,都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让他看到不一样的新奇,也没能再让他生出源源不断的要在制香之路上再进一步的与勇气。
这些年来,他依旧喜欢研制香脂,但这种喜欢,就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儿,纵然向往着蓝空,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无法再摆脱禁锢,那份喜欢便打了不少折扣。
可是昨日之后,他好像重新找到了十多年前,那个人以神秀造化的香脂引他走上这条制香之路的感觉。
想到这里,喻佐忍不住绽出笑意,可是很快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就在这时,屋门吱呀打开,一道枯瘦的身影从外头进来,喻佐忙不迭将手边的器械往下层格挡中一放。
属于司正和两位副司大人的花室可根据个人习惯自行布局,喻佐的这番动作恰好被前方的陈列架挡住。
“师父。”
素帕掩唇咳了两声,喻佐从木台边绕出,上前几步给只及自己肩膀高的老者行礼。
方古随意嗯了一声之后,在室内扫视一圈,这才将目光落在喻佐身上
“天气一冷,你这寒症便犯重,过会儿我让小童给你煮些姜汤过来去去寒。不过你自己也该注意些,纵使不出门,衣服也该多穿些。”
“谢过师父关切,弟子会注意的。方才只因屋内火盆烧得旺,这才没着大衣,是弟子疏漏了。”
方古点了点头,在花室内踱了两步,很快瞧见被喻佐放在桌上那张拜帖。
摊开来扫视一眼,嗤声
“这徐记倒是知礼懂事的。比朱记有眼力见儿。”
如今制香司因着那晚喻佐在宫宴上的表现水涨船高,方古说话也逐渐硬气起来,本就对民间脂粉商瞧不大起的他如今更是对这些人嗤之以鼻。
而这些脂粉商中,最不受方古待见的,便是卢贵妃有意提拔的朱记脂粉行。
喻佐尚未接话,便听方古再次开口
“你准备何时去徐记核香”
喻佐攥着帕子的手一紧,温声垂首一如平素
“二十八年沐,此前弟子准备专心研制制香司的新香,所以暂定核香的时间是二十七日。”
说着,喻佐微微抬起头,看向面前的老人
“师父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三大脂粉行,朱徐苏。苏家平平碌碌,宫中那位既然得了朱记,那徐记这边最好握在咱们手中。若那些商户去狗咬狗,我看宫中那位还要如何打压制香司。”
方古说完这话冷笑一声,看向喻佐
“我这意思你可明白”
喻佐颔首敛眉收目,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
“师父放心,弟子明白。”,,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