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侯爷”顾芮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绞刑”
“求侯爷开恩!”顾芮娘慌了,急忙拜求裴砚:“求侯爷开恩那, 锦枝是做了错事,可她错不至死,求侯爷开恩, 看在锦枝是因为担忧侯爷您安危的份上,饶这孩子一命!”
裴砚闻言眼神却越发寒凉,但他念在陈济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终是没对顾芮娘发作。
只冷声唤进来了守卫:“顾大夫病了,送回去,让陈济好生照看他娘子。”
“是, 主子。”
裴砚派来守在宋欢营帐外的二人, 是他手下的亲信。
二人得了令, 一人架起顾芮娘一条胳膊便将顾芮娘拖出了营帐外。
顾芮娘认得其中个子偏高也偏瘦的那人, 去年这年轻人被人砍了数刀, 失血过多性命垂危, 当时是她医治的这年轻人。
“小, 小金”顾芮娘拽住这年轻人的衣裳, “你放开我, 放我进去求侯爷,去年你受伤的时候, 锦枝也随我一起照料过你,难道你忍心看着锦枝被处以绞刑吗”
“顾大夫。”那小金神色未变,驾着顾芮娘胳膊的双手却加重了几分力气, “念着您曾经救过在下,奉劝您一句,您莫要再因为锦枝姑娘的事去叨扰侯爷与夫人。”
顾芮娘闻言大怒:“你这年轻人竟是不讲半点情分,真是白白救了你。”
小金闻言并不说话,只是脸色愈加严肃,步子加快了几分。
反倒是另一个驾着顾芮娘的士兵,面有怒色:“顾大夫,您这话说得可不对。往日您和锦枝姑娘在军中,虽说是女子,但军中兄弟平日里对你们二人都颇为敬重。可锦枝姑娘这次却为了一己之私,害了近百位兄弟!”
“若非是侯爷惦念您与陈先生这些年在军中救过不少将士,恐怕不会只判锦枝姑娘一人绞刑!”
顾芮娘面色蓦地煞白:“……你这话是何意锦枝去战场上是为了救侯爷,她哪里害人了”
那人冷哼:“且不提这回在战场无辜被锦枝姑娘牵连丢了性命的弟兄,便是被锦枝姑娘偷偷盗走盔甲的那人,顾大夫可知他如今如何了”
顾芮娘自然不知。
那人眼神中泛起一股恨意,“他今日一早醒来,没寻到自己的盔甲,又丢了自己的贴身令牌,已经……以死谢罪了。”
顾芮娘闻言目光一闪:“这……这是那孩子自己想不开,等锦枝回来自然会将东西还给他……”
“顾大夫。”小金看了眼同伴愈发不善的脸色,出声制止顾芮娘:“您还是少说些话。”
……
小金与同伴送顾芮娘回到营帐的时候,锦枝正被人从营帐中押出来,她哭得梨花带雨的,一直冲着帐中喊:“师父,求求您帮帮锦枝,锦枝只想再见侯爷一面,师父……”
到底是养了多年的孩子,陈济不忍看到她这幅模样,终是从营帐中走了出来,对她道:“明日一早,你会见到主子。”
锦枝眸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顾芮娘眼看锦枝被押走,踉跄着朝陈济跑去:“你怎的不拦着!锦枝犯了什么错,侯爷竟要将她处以绞刑”
陈济望向顾芮娘身后跟着的二人,顿时面露骇色,质问顾芮娘:“你做了何事”
顾芮娘眼神闪躲:“我……”
她夫君离开营帐前,特意嘱咐过她,让她不要去找侯夫人求情……
此时小金向前一步道:“陈先生,侯爷命属下转告您一句话。”
陈济心神一凛,“什么话”
小金:“侯爷说,顾大夫病了,让您好生照看。”
……
宋欢营帐内,锦月端着用完的饭菜,退出了营帐。
一时间,营帐内便只剩下裴砚与宋欢两人。
宋欢吃饱喝足,心气儿早就顺了。
她这会儿别的什么都不想,只琢磨着怎么把裴砚给弄回他自己营帐里去……
然而她不开口说话,裴砚也不开口说话,分明下午时还撩她来着,眼下又是在摆什么谱
男人呐,真善变。
宋欢端起茶盏,浅浅抿了一口。
“已经亥时了,侯爷劳累了一天,可要回营帐歇息”放下茶盏,宋欢觉得撵人要直接一点。
如果太委婉,她打赌裴砚这厮听不懂。
然而尽管宋欢已经很直白了,裴砚却依然岿然不动,而后淡淡抬眸看宋欢:“本侯如今不正在帐中”
宋欢:“……”装不懂
行,那她就再说清楚点。
不过虽然是撵人,但宋欢也不想惹怒裴砚,她张口说话的声音依旧清甜柔软,“我的意思是,侯爷您要不要……回您自己的营帐歇息”
裴砚挑眉:“娘子这是在赶本侯走”
嗯
宋欢大惊,这厮怪会给她扣帽子。
“侯爷误会了,我怎么会赶您走我、我只是想让侯爷您晚上歇息的好一点……”
裴砚微微皱眉,“娘子此言何意本侯竟听不太明白。”
宋欢缓缓吐出一口气,是时候拿出真正的杀手锏了……哎,都怪她有一个放荡不羁爱自由的灵魂。
宋欢弯眸对裴砚羞怯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夜里……睡觉时好动一些,怕是会扰了侯爷清梦。”
裴砚不禁诧异,他还以为宋欢不知道她自己的睡姿太过豪放,不曾想她竟是知晓的。
可这女人想用这点打发他离开,却是想都不要想。</p>
“无妨,本侯不介怀。”裴砚抬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