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光灿灿, 晕色明媚,蔡清钰跟着宫婢走进东宫时,眼帘低垂, 眼角一抹浅红, 仿若初阳下浸了露珠的花瓣,娇嫩的脸庞比这晴空上的骄阳还要娇艳。
她跟着宫婢踏入后殿,抬头看见懒懒斜躺在软塌上的女子,不由微微一笑, “姐。”
段新钰朝她招招手。
蔡清钰走过去,直接倚到了她身边, 半搂着她胳膊,问“姐, 你着宫婢把我叫过来说有事, 什么事啊”
闻言,段新钰顿了顿, 随即,偏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蔡清钰一愣,直起身, “姐, 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新钰收回复杂踌躇的视线,须臾,她只迟疑了一会便将云雀叫进来,“去, 去太子那里将人带过来。”
“是。”云雀恭敬地矮了矮身,转身走了。
见此,蔡清钰更疑惑了,她想了想,干脆坐直身子,转过身,面对着她,“姐,这”
段新钰抬起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只温和一笑,道“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
蔡清钰顿了顿,投过来疑惑的目光,不过姐既然这么说,想来一会儿见到人她就明白了,遂也不急,端端正正坐好,甚至慢条斯理地给两人各斟了一杯茶。
一盏茶功夫后,云雀终于急匆匆将人带了过来,蔡清钰不紧不慢抬起头
她豁然站起身,怔怔地看着来人,眼睛不知何时渐渐痴了,眼角甚至积起几团晶莹的泪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口中喃喃,“山竹哥。”
白林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两步远,站定,他磕了磕牙,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比以往仿佛还要明朗许多,“青豆,你变了,白了,瘦了,好看了。”
蔡清钰怔忪地看着他,细细打量,却是道“你也变了,变得男子汉了。”
这几年,白林的确变化不少,当初的他即使人高马大,身材鼓鼓,但没有经历过什么暴风冷雨,脸蛋细白,眉眼青涩,咧嘴一笑,浑浑然一股正在茁壮成长的青竹气息。如今的他,不知受过多少血雨腥风,走过多少冷箭刀雨,养就了一身古铜色皮肤,眉峰裸地横斜向上,眼角大开大合,颇有一种我欲乘风沐雨的潇洒与豪迈。
他右眼角不知因何故被划了一刀,不长,约莫只有拇指肚大小,但没被包扎好,留下深深一刀刻印,结了痂,好不了了。
若是这道刀痕再偏那么一点点,他那只右眼就不知还能不能保全了,蔡清钰颤抖着抬起手,想要抚摸却又不敢,只能颤颤地停留在那道刻痕上方,眼里凝出了一汪欲言又止的心疼。
白林倒是率先伸出手,紧紧握住她那只迟迟没有落下的手掌,咧嘴一笑,毫不在意,“没事,小伤,幸好当时我机警地躲了一下。”
蔡清钰浑身一颤,刚刚还在后怕幸好没有再偏左一点点,偏偏这只大傻子却一点不怕似的,浑然不在意地提起来。
他不怕,她却后怕不已,脉脉凝望他,她抿紧了唇。
旁边一直当透明人的段新钰看不过去,终于咳嗽一声,发出点声响,让两人注意到她还在。
脸庞蓦的一红,蔡清钰忙抽回手,偏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