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好的汤药盛在碗里黑乎乎的, 光是闻起来的苦涩味道, 就让人忍不住皱眉。之前受伤的时候,宁九尘也是尝过这味道的, 当真是一言难尽。想想让师姐喝这个,似乎有点残忍呢。
她自己虽不喜欢吃甜的,但师姐似乎是喜欢的,所以她先去厨房那边寻了些蜜饯, 再端着汤药进了内屋。
看她搬个凳子坐在床前, 拿着勺子在汤药里搅和,像是要喂给自己吃的样子, 梅芸悠的脸色有了点轻微变化。羞涩倒还是在其次,关键是她真的很怕苦啊。
从小到大,她很少生病受伤,但是撑不住要来月娘这的时候, 她都是捧着汤药的碗一口干的。许是她平时表现得太过硬气, 就连月娘都没发现, 她很怕苦。
是以, 她伸出手, 软绵绵的开了口,“我自己来, 让你喂药,成什么样子”
宁九尘按住了她的手,像小孩子一样对她撒着娇,谁让师姐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师姐你不是没有力气了嘛, 我从来都没有给别人喂过药,感觉好新奇的样子,你就让我给你喂嘛,求求你了,我的好师姐。”
“咳咳,好。”
用勺子盛了勺药上来,轻轻地用嘴吹了吹,确认不烫人了,才给师姐喂了过去。
“师姐乖啊,张嘴。”
梅芸悠一口咽了下去,努力维持自己脸上的表情。听到这一句话,站在门边看好戏的月娘,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怎么没发现,芸悠也能这样软绵绵的。
抬头瞥了一眼月娘,“不许笑”,梅芸悠的声音里,有些恼羞成怒。
“好好好,我不笑,我不笑。”
“师姐,乖乖吃药,不要闹”,宁九尘提醒了一句梅芸悠,想想又问,“是不是太苦了”
她从怀里掏出块锦帕包好的东西,梅芸悠以为是什么古怪的物件,没想到看她打开了以后,是一把蜜饯。这是要拿自己当小孩子哄刚还在说月娘,这会儿她自己也没忍住笑了。
“师姐,这蜜饯我尝了口,可甜了,你吃两口药,再吃块蜜饯,就不苦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师姐”,宁九尘拉长了语调,“你就试试嘛,人家第一次喂药,你不让我太没有成就感了啊!”
一勺汤药,一块蜜饯,很快宁九尘就喂完了。她满意地看着师姐,脸上擒着淡淡的笑意,“师姐真乖,来,么一个”,俯身亲在了师姐的额头上。
方才月娘看她俩喂药太过腻歪了,主要是月娘想起自己以前也是这般,拿着蜜饯哄梦儿吃药的,睹物思人,情绪不大好,才偷偷离开的。这倒是方便了宁九尘找借口,正大光明地吃师姐豆腐。
“阿九,你在做什么”
梅芸悠这话,本该是责怪的语气,因着没什么力气的原因,落在宁九尘耳朵里,就像是撒娇一般,听得她心猿意马的。怕自己没忍住做出点什么来,宁九尘慌张端着空碗出去了,她的声音,悠悠地落在了身后。
“我去给你打点水擦洗一下。”
和师姐呆在一起的日子,时间似乎都像是装上了马达一样,这速度,出了其的快。上山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可掰下手指头仔细算一算,她在山上呆了也有一年多了。和师姐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但在月娘的助阵下,似乎也就是那层纸没有戳破了。
宁九尘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练剑了。每次教新招式,必需要师姐手把手教,这个手把手的意思,真的是手把着手。师姐若是不着她的手,演示每一招每一式,她就学不会,逼得师姐也没办法了。
每次新学的剑法,她总要以这样那样的借口,脚没踩吻啊,力度没掌握好啊,剑招忘了啊,花样百出地亲近师姐,明里暗里地偷吃豆腐。好在这个度,她也把握的很准,每次在师姐即将黑脸暴走的时候,她就果断地把剑法掩饰的恰到好处。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至于贺铸么,梅鹤立对外声明,逐出了师门。并吩咐了下去,九霄剑派的人,遇到了皆可杀之,若有人与贺铸为伍,便是与九霄剑派为敌。九霄剑派虽不是独步武林,但在正牌当中,也只有落尘派可与之匹敌。
虽然一直没有逮到贺铸的人,宁九尘也并不怎么担心,就算主角光环再强,想来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他要是想换一处藏身,只怕得易容隐姓埋名。宁九尘倒是不急,以他那睚眦必报的性子,不可能不记下这笔仇,日后肯定会主动找她们的。她要做好的,无非是,守株待兔。
说来也是奇怪,过去的事她一点也想不起来,可是这具身体武学上的造诣,是真的没话说。而且近来,她有时候下意识地就使出了不少原身的功夫,招式虽然不太连贯,但杀伤力很强,这也难怪在原剧情里,原身后来能是武林第一高手了。</p>
不想这些有的没的的了,宁九尘洗干净了手,给自己围好了围腰,下厨。今日是师姐的生辰,她要给师姐一个大大的惊喜,往日里似乎只有月娘给师姐过生日,今日,还要加上一个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