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他说完, 严雪迟就先一步将手环举远。
听不见就是没有发生。
回想起来, 严雪迟自己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太容易被煽动了。
那个时候刚经历过大喜大悲,自然容易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结果被引导着什么话都能说说得出口, 甚至连那种事情也
不过说实话,自打毕业以后,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基本也没和人好好交往过。
即便有过几个,也远远没走到坦诚相见的地步。
精神上的渴求倒是不多, 但身体上总归是诚实的。
挂断通讯之后, 严雪迟摊到椅子里, 整个人十分懈怠。
怎么就长成了这么糟糕的一个人。
懈怠完之后严雪迟还是把叫声委屈的橘子给放了出来
大抵是知道自己惹得严雪迟不开心了,橘子这回意外的乖, 用毛茸茸的脸蛋自觉的往严雪迟手心蹭了蹭,瞪大眼睛, 一脸无辜的继续发出委屈的声音。
严雪迟本来还想说它两句, 然而看见这张脸,顿时又忘了该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 我没生气,自己玩一会儿, 让我好好工作。”
虽然说是好好工作, 但严雪迟不知道怎么的,报告没写多少, 总是往手环上瞄, 像是在期待什么一样。
当严雪迟自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 狠了狠心将手环摘了下来,放在一边。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风调雨顺还是怎么得,很难得没什么特殊任务给严雪迟出行。
可以下班就回家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不到一周,严雪迟还是从新闻上才看见,兰瑟他们要从梧桐星回来了。
而且似乎一落地就直接去了联邦附属医院。
严雪迟记得那个时候就是,因为条件简陋,以至于无法得到良好治疗,只能先将坏死的部分切除,然后靠着镇痛药和之止血剂来强行维持生命。
马上就是周末了,严雪迟思量着自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
但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借口。
周五快下班的时候,严雪迟还是给他发了条讯息。
大意不过问问他在哪个病房,需不需要去探病。
毕竟严雪迟知道有的人并不想将不完美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然而斟酌再三发送出去之后,对方就直接回拨了过来。
严雪迟接通之后,还没来得及讲话,对方先一步开了口,“病房的门牌号已经发给你了,如果打算过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不,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严雪迟也不知道为什么,真到要开口的时候,说出来的话就和心里原本的意思不太一样。
“是吗,我以为是雪迟担心我。”
“怎么可能。”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兰瑟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明显有些失落。
严雪迟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又改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
“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严雪迟解释的有些生硬。
挂断通讯之后,严雪迟便数着下班的时间。
最后嘴上说着就是问问,但到底还是站在了医院门口。
问过护士病房的具体位置以后,严雪迟在门前停顿了很久,似乎在做心里准备,要不要进去。
既然来都来了
犹豫了许久,严雪迟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得到回应之后,严雪迟才推门进去。
病房很宽敞,和战区的狭窄完全不同。
布置也是及其用心,要不是床边堆满了各种医疗仪器,严雪迟当真以为自己是走进了哪家酒店。
“不是说不来吗”兰瑟没抬头,注意力还在手上厚重的纸质书本上。
“”严雪迟甚至考虑要不要掉头就走。
“来了就进来罢。”
严雪迟这才迈进来,小心翼翼的关上门,尽量不发出声音。
将手上提前买的探病礼物放在桌子上,保持着军姿战力的姿势大量着兰瑟。
整个人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大圈儿,也不知道是伤势还是药物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左手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大概是彻底不能动了,右手倒是还能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书本。
“坐,站着干什么”
严雪迟这才在沙发上坐下。
“离这么远,怎么和你说话。”话说到这儿已经不是暗示了,基本是明示严雪迟往床边坐。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严雪迟听完之后倒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搬过桌子旁边的椅子,坐在了床边。
“离我近一点不行吗”
“我怕碰到医疗仪器。”严雪迟回答的倒也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