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声,“唉,可怜我到现在连个女婿都没有,不然家里来了客人,也能替我招呼招呼。”
李静宜撇撇嘴,“应初还用您招呼啊,您只管将他当子侄便是了,他一准儿更高兴。”
这女生外向真是一点儿错都没有,自己都还没有点头呢,这可开始替他说话了,还在怪自己,李远山越发阴阳怪气起来,“是吗子侄哟那小侯可不敢当,人家可是正牌子国舅爷,小侯要是一个招待不好,被穿小鞋就不妙了。”
“父亲!”李静宜一跺脚,她到底没有李远山心理素质好,“您成心的不是!”
“哈哈,我就是成心的,我刚才还跟门上交待了,以后我不在府里,恩义侯过府不许通报,”李远山逗起女儿来,一点儿也不客气,“还有罗广恩我也叫罗大去说了,以后锦阳长公主也照着这个规矩来,你啊,安心待在府里,等为父为你挑一个配得上你的夫婿。”
“嘁,这世上还有比他强的么”李静宜抱住李远山的胳膊,轻轻摇着,“父亲,连母亲都不说什么了,您不是一向都很欣赏应初的么”
“我是很欣赏他,但那是作为同僚,不是女婿,更不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太过能干强势,吃亏的可是自己的女儿,“云应初那样的,你能说了算么”女儿现在只差没有拉着嫁妆跟人家走了,李远山可不敢指望将来她能当家作主。
“他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有事大家商量着来就是了,还非要分谁作主啊”李静宜脸一红,其实李远山看的比自己清楚,她在云驰跟前,确实是一步步在后退,“父亲,今天是我请他过来的,有些事我想问问他。”
这个刚才吃饭的时候云驰也大概告诉李远山了,“你啊,成天净操些不该操的心,”
在李远山眼里,云驰想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到安国侯府跟女儿,其他的他根本都无所谓,“这大周朝廷谁说了算,有那么重要么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皇帝跟内阁,既相辅相承,又互相钳制,哪一方独大都不是好事,“这事儿我觉得应初做的对,也该给六部上上弦儿给皇上敲敲钟了,他这么做,对朝廷没有坏处。”
多年的病疽一朝挑破,固然很疼,但总比有一天溃烂发炎危及根本的强,“应初可惜了啊!”
先朝不用宗室,本朝打压勋贵,长此以往,得利的就是那些文臣,可偏偏龙椅上的皇帝当年只是个最不起眼的皇子,在当年的上书房里根本没有被悉心教导过,乍一登基还有些拨乱反正的气势,时间久了,能力不足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
李静宜不敢跟李远山说云驰跟她说的那些话,既然李远山认为云驰是一心为国,她也就默认了,不过隆武帝不能有自己子嗣的事情,她还是没有瞒着自己的父亲,毕竟安国侯府也在势力漩涡之中,心里有数,也省得将来走错了路。
不过她没有告诉李远山,隆武帝的身体是云驰动的手脚,暗算主君,在臣子眼里可是大逆之罪。
“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李远山没想到云驰将这样的机密事也告诉李静宜,讶然叹道,“看来这个女婿我还真得认了,”
云驰跟周世青关系极深,估计这事是周世青告诉他的,而皇帝,看他这一年多的折腾劲儿,只怕还不知道呢!
“不论将来皇位由谁来坐,你都是大周的郡主,外头的事交给为父跟应初就好,”李远山叹息一声,自己好歹还有个女儿可以招婿,皇帝他,只怕等无望的那一天,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青艾从王家的庄子里出来,没有一刻心情是平静的。
陈夫人的话青艾不相信,但有一点她弄明白了,王彰是因为觊觎李静宜,才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而这件事,远在江南的云驰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管这件事最初跟李静宜有没有关系,但王彰都是她害死的,纵然王彰该死上一百次一千次,在青艾看来,动手的绝不该是李静宜那样的贵女!
只要想到云驰绝不会乐意娶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青艾就激动的彻夜难眠,她从不指望云驰能娶她,但她头上压着的正妻,怎么也得是一位冰清玉洁的大家闺秀,优雅大度,雍容华贵,而不是像李静宜这样蛇蝎心肠的再嫁女!
但青艾心里明白,这件事绝不能由她去跟云驰揭出来,不然以后云驰只要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个李静宜!
青艾想着庄子里那个如女鬼一般的陈夫人,儿子死了,女儿也被关在深宫,孙子孙女王国耀也不许她见,现在她心里除了仇恨,什么也没有了。
青艾幽幽一笑,真希望中秋节赶快来啊,到了那一天,她会叫李静宜看一场好戏!
相信皇后娘娘也是乐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