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沈家铭说不清现在什么情绪。
就……心里挺复杂的。
“被……吓到了吗?”列锦目光透过微弱光线, 小心翼翼凝视、观察着他神情，弱弱问道。
几乎每一次, 当有人得知她学这个的时候, 都难免很吃惊。
有种……看异类的神情。
对于这样的神情，她已经很熟悉了，可仍很害怕。
就真的……不想被这样看着啊。
更何况，此时眼前的人，是个对她来说已经很重要的人。
列锦深吸口气, 抿着唇, 好像在等待什么。
她来的时候, 根本没来得及想这些，现在才开始担忧。
不过，沈家铭也只是恍惚一下, 很快回过神来，眸子里有了光彩。
咳了几声, 懒懒地答，“啊……没。”
甚至, 与列锦的担忧正相反, 回想起刚刚那惊心动魄一幕, 他还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笑了几下，就冲列锦勾勾手，招呼她过来。
仍旧是那熟悉的手势。
手背朝她, 食指与中指并拢、伸出。
列锦瞬间释然，带着点小雀跃, 嘻嘻一笑，立即蹦蹦跶跶地朝他而去。
却……
“我去!”一声惊叫。
“啊——”一声哀嚎。
她都忘了地上正横七竖八躺了一片人，脚下不知被谁给绊到，猝不及防之中，整个人向前扑去。
“你他妈踩到我了!”某个躺枪的小麻杆，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
听起来不是一般惨。
他此时心情，真的就……太操蛋了吧。
不，感觉心里已经被蒙上一层不浅阴影。
他打也打不过，刚才被踹到的地方，现在正疼得钻心。
真不知道来的那人是什么怪物，感觉一脚踢在身上，跟铁棍子抡过来没区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城
他们打架从来都仗着人数优势，看谁人多势力大;或者像他们恩哥这样，凭借相当的体型，抗揍也劲大，基本相逢无敌手地闯出一片天。
从没被这样花里胡哨秀过，感觉脑壳有点疼。
本来，倒下就算了，他就和大家伙一起装死人。
可后来，听见来者声音，发现竟是个女的，他就感觉像躺在仙人掌上一样，浑身刺痛得难受;心里也压着块巨石般，憋闷得喘不过气。
——被一个女的打成这样，以后还有什么脸见人!
尤其，又他妈被踩了一脚……
“靠!”他终于忍不住骂道，“沈家铭，你真的可以!表面说什么一个人，还以为你多厉害!实际上还是叫了人!这么老奸巨猾，我看你以后有什么脸在职高呆下去!狡猾!卑鄙!无耻!”
然而……
“你不能小心点啊?”沈家铭却跟没听见一样，只顾着探身去将列锦扶住，冲她说道。
像古装片里，某大佬不是一般宠溺，去扶正向自己颠颠跑来、却慌忙中没顾上看路的娇俏小娘子一样。
刚才，见那么一大群人来，都没见他有这么一星半点儿慌张。
“欸……”列锦就又不太好意思。
她这回小心注意了些，从刚才那人身上跨过去，站到沈家铭旁。
“这不是……太黑了么，看不清啊。”声音越来越小，微微低下头，又是那种不自禁带上撒娇味道的语气。
被无视的人：“……”
瞬间闭嘴。
让他昏过去算了。
沈家铭又轻轻踢踢他。
但似乎是因为列锦来了，他劲都不舍得使。
他开口说话，语气轻飘飘的，掩不住洋洋得意，“是啊，我救兵，可爱么?”
“……”
可……可爱你妈。
他挑挑眉，继续道，“去吧，去说吧，最好让全世界都知道，看老子以后有没有脸在职高待，昂?”
“……”
地上一众“尸体”觉得十分崩溃。
不打了就不打了。
秀恩爱……能滚出去秀么。
沈家铭嗤笑一声，好像也觉得这儿很没意思，笑看着列锦，“那咱俩出去吧，这里垃圾太多了。”
“嗯嗯。”列锦忙不迭点头，蹙着眉抱怨，“这什么破地方啊……亏你们找得着。”
“又不是我找的……”
……
于是，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小巷。
声音随距离远去而渐渐消失。
好像刚才只是在这里约了个会，轻松加愉快。
留下巷里一众抱怨不迭、咒骂连连的人。
其中，有几个坚强的缓了会儿，倒是能勉强爬起。
然而，要全部撤离，大概得过段时间了。
……
离开小巷，列锦跟在沈家铭侧后方，走得不紧不慢。
来的时候太急，现在慢慢走着，她才留意到这四周，真的不是一般荒凉凄清。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把这片地方拆除重建，甭给某些不安分分子提供闹事场所。
就比如眼前这个……大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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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铭本来心情挺好，浅浅月色下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