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江平的缘故,三爷丢了滁州。
八月里亳州军丢了亳州南下时,滁州军的地盘还只是三县之地。
亳州军那时候半数陵水,半数随徒三去打楚州的盱眙。
如今不到两月时间,亳州军拿下楚州一地,可滁州军已经是五州府……不,眼下加上扬州府,是六州府了……
别说旁人如何,就是心中偏着水进的郑季,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大家本来都是一处的,要不是江平,也不会分作两处。
这以后距离越来越大,还能好好玩耍么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想着在楚州养伤的江平,郑季心中忍不住“呸”了一声。
五百兄弟都死了,只活了他一个。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才怪。
陈翼神色不变,心中不知该不该松口气。
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
滁州军快速扩张,与亳州军实力悬殊变大,不是坏事……
双方势力相邻,要是齐头并进,总有反戈相向之时。
实力差距大了,反而好分出主从,两方首领又是至亲,倒是容易善始善终。
……
一行人回了太尉府。
徒三带了几个心腹,直接被安置在客房,稍作休整。
霍宝陪得差不多,就去霍六婶处寻秀秀好消息。
野先生已经到了金陵,开始恢复课程,秀秀与妞妞、薛金两个在这里上课,作伴的还有十岁的霍珍。
至于穆英,则是跟着霍豹、霍瑞一道,入了童兵的学习班。
霍六婶正做着针线,听到外头动静迎出来。
“六婶,有好消息,扬州大捷!”
霍宝笑道。
霍六婶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佛祖保佑!”
今天都十月二十三,新娘子、新郎还在外头跑,这也是稀罕事。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霍五平平安安的,霍家这些人才能好。
霍六婶是个明白人,知晓霍宝不单单是告诉自己这个,就去厢房门口探看。
见几个孩子都在练习写字,野先生没有讲课,她才进去低声告假,唤了秀秀出来。
“表哥,扬州有消息了”
看着霍宝神态愉悦,秀秀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嗯!扬州大捷!”
“那五伯与我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表叔留守扬州,约莫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我爹应该这几日就回!”
姑娘有些失望,却也没有说什么,只道:“这下爷爷该放心了!”说到这里,眼睛一转,道:“我爹抽不开身,我能呀……等驹子姐他们办完事,我就去扬州看我爹!”
霍宝笑道:“反正要与邓爷爷商量妥当了才行。”
姑娘眉开眼笑道:“爷爷都听我的!”
邓老爷这几日并不在滁州,而是去了庐州府。
庐州如今,与和州一起,做滁州的屯粮之地。
只是除了种地,庐州府还有个大宝库,就是巢湖。
巢湖水产丰富。
邓老爷就受于、安两家邀请,往巢湖走一遭,看看有没有生财之路,这几日也快回来。
……
等到徒三等人梳洗完毕,酒菜也预备好了。
如今太尉府厨房,还是郭师傅总管。
只是到底是在金陵,又添了两个擅淮扬菜的大师傅。
这席面置办起来,就更是显得不凡。
席面也不再是大席,而是单席。
上首空置。
来客徒三、陈翼、郑季等人在左侧依次坐了。
马寨主、杜老八、霍宝、于大海等人右侧作陪。
大家都是出身草莽,没有那“食不言”的规矩,少不得推杯换盏。
“三爷能来,是给我老马面子……养了这么个丫头,老马也愁……总算是没砸手里,哈哈!”
马寨主说起女儿亲事,是真心欢喜。
就算霍虎不是他理想的女婿,可也算配得上驹子。
关键是两人一成亲,以后的孙孙、孙女有望。
徒三笑道:“六哥与弟是至交,侄女喜事,弟怎么能不来只是弟家底薄,楚州也穷困,没有什么值钱东西给侄女添妆,只十车布,算是心意。”
这次过来,他带了二十车布匹,除了十车算是添妆,另外十车就是送霍五的贺议。
毕竟这喜事,不仅是马家的,还是霍家的。
当初在黑蟒山上,马寨主说的是招婿,如今不知是“招”是“娶”。
毕竟霍五身份今非昔比,霍虎这个从堂孙也水涨船高。
徒三心中寻思,却是不好相问。
左右就两三日功夫,成亲那日就晓得了。
这边接风酒才吃了一轮,又有消息传来。
却不是滁州军的战报,而是蕲春消息。
蕲春军三日前击溃了二十万朝廷平叛大军,“收复”了武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