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巧燕喂元春吃的,可不是安神丸
巧燕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与抱琴道“我刚摸到了喜脉,但日子实在太浅,不能确定。”
“喜脉”抱琴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大喜事
可刚才元春衣裙上那些血迹难道滑胎了
“那今日主子跪了那么久,会不会”
巧燕摇了摇头,忧虑道“是不是喜脉都不确定,以防万一,我先给主子吃了安胎丸。但要真是喜脉,今日这么折腾,也很难说。”
抱琴惊住了,瞧瞧里屋,又看向巧燕,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盼孩子盼了那么多年”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若真是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又再没了,那
888
不知是宝璁运气好,还是宝玉福泽深厚。
东明跑到北静王府的时候,北静王已经为了宝玉被抓的事,进宫求情去了。
所以忠顺王这边才刚叫人抄完了王熙凤的院子,北静王那边带着圣旨,一路快马就到了荣国府。
“忠顺王爷,圣上已经特赦了宝玉宝璁,又有口谕,许老太君的灵柩在府中停七日,你也不要太过份吧”北静王举着圣旨,匆匆拦住忠顺王带人冲去贾母院子的路。
宝璁被塞着嘴巴摁在一旁,刚才差点没用喉咙吼出声来。
忠顺王瞄了眼圣旨,哼了声,别着脸倨傲道“本王哪里过份了”
“本王这不也是奉着圣上的旨意,办公事吗”
他也挥挥手,叫人捧上了一封圣旨。
圣旨这东西,谁还没有啊
北静王这厮,每日就知道在昭帝面前装乖卖巧,还敢到他面前杠来了,真是不知道好歹
忠顺王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北静王也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大家都是王爷,都捧着圣旨,谁又比谁低了
平日里他不与忠顺王仔细计较,可今日他就是为护着宝玉护着贾家来的,这时候被吓住,可要丢大脸
于是,北静王也在心里悄咪咪嗤了一下,依旧举了举圣旨,若无其事道“忠顺王您要办事,但本王也要办事,不若你我各退一步,不要弄得太难看。怎么说,你我也都得遵照旨意不是”
瞄了一眼北静王手上的圣旨,忠顺王只觉得胸口被气得生疼,于是又冷哼一声,越加抬高了自己的下巴。
北静王见状,咧咧嘴,招呼自己的手下上前,“快,将宝璁兄弟松开”
双方侍卫暗中较劲了一番,宝璁总算被松了绑,站到了北静王边上。
“多谢王爷”宝璁感激地冲北静王深鞠一躬。
北静王笑笑,随意回了一礼。
之后,在北静王与忠顺王的对峙之下,整个荣国府,除了贾母、宝玉、宝璁三人的院子,其余院落和荣国府后街边边角角都被抄了个干净。
能搬的都被忠顺王的人装箱搬走了,暂时不能搬的,也都贴上了封条。贾府的下人全部被赶鸭一样,圈到了前院,而王夫人等家眷都被禁足在贾母的灵堂。
宝璁厚着脸皮,直接花银子,把贾府的人全赎了出来。
天亮的时候,忠顺王总算走了,贾家只剩一队官兵看守。
“宝璁兄弟,不出两三日,宝玉也很快会回来,你不用太担心。”北静王安慰宝璁道。
宝璁又向北静王深深鞠了一躬,由衷感激道“今日之事真是多亏了王爷下官铭感五内,日后一定结草衔环以报”
北静王一口一个兄弟,宝璁却不敢觉得自己脸大,真能和王爷称兄道弟了。
但北静王以往与宝玉相交,一向不拘礼节,此时见宝璁虽长得和宝玉一模一样,却完全对他恭恭敬敬的模样,顿时觉出无趣来。
还是宝玉合他心意,谈天论道全凭心性,从不拘泥于身份官位。
“无趣无趣。”北静王含在嘴里默念了两句,客气笑着,拱手告辞。
宝璁自然还是恭恭敬敬的,一路送出了大门。
目送北静王离开之后,宝璁回头,往荣国府走了两步,蓦然瞧见碎裂在地上的荣国府匾额,愣住了。
紧张了一整夜的心,从石头脆成了干枯的松木桩,啪嗒一下,磕碎了。
疲惫感劈天盖地而来。
他再往那大门走了几步,不知怎么的,双脚像打了结,迈过门槛的时候,一下就被绊倒摔在了地上。
手腕磕破了皮,而边上,静静躺着,一把极眼熟的,小刻刀。
黄花梨木的刻刀,是王熙凤当初特地叫人做了给他的。
那时候他搬出怡红院,便把这套小工具扔在了怡红院的库房,没想到今儿重新见到了。
宝璁捡了那小刻刀,嗖嗖爬起来,左右瞅瞅,没寻到其他的,有点失落。
这搬箱子的人也太精细了,怎么只掉落了这么一把小刻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