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燕琅理所应当的起的晚了。
等到收拾齐整, 启程出发的时候, 小公子端坐马上,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扫,又去瞧甄言和,他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便催马向前,与禁军们一道开路去了。
秦将军等人前来送别, 燕琅最后与他们道了珍重, 这才动身启程, 返回京师。
还没有走出丰城,众人自然不会疾行,燕琅勒着缰绳走得缓慢, 冷不防一抬眼,就见小公子勒马停下, 好似是在等她。
她坐在马上,慢慢到了他近前, 询问一句“怎么了”
小公子手里边儿搁着一只剥开了的橘子, 燕琅路过的时候嗅到了橘子特有的清新气味,别别扭扭的分了一半给她,他什么也没说,催了催马,往前边走了。
燕琅低头看眼手里边儿橘色的果肉,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
再次回到京城, 已经临近年关,前不久才落了一场冬雪,天地都被染成了雪色的白。
燕琅离京已久,便先去向女帝请安,母女二人说过话之后,丰城返回东宫,召见霍润及其余东宫属臣,听他们恭贺过此次丰城大捷,又说起她不在时朝廷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情。
外边又下起雪来,鹅毛一般簌簌落下,内侍们清晨刚打扫过的路径又重新被白雪掩埋。
燕琅站在窗边,笑意恬静“瑞雪兆丰年,真是个好兆头。”
小公子和甄言和的事情她没打算瞒,实际上也瞒不住,霍润知道了也什么都没说。
小公子虽然骄纵了些,但对霍润是很敬重的,而甄言和更是沉稳端方,从来不会主动挑事,三人之间似乎有些默契似的,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那场大雪的确是好兆头,第二年的春天,皇太女有了身孕,女帝大喜,燕琅也顺理成章的把手头的政务交出去,专心留在东宫养胎。
谢良运跟谢良舒去东宫探望姐姐的时候,忍不住好奇的问“这是姐姐跟姐夫的孩子吗”
他们说的姐夫是指霍润,东宫里边也只有他能被皇太女的弟妹叫一声姐夫。
天气仍旧有些冷,燕琅半倚在软枕上,盖着狐裘,含笑道“这是我的孩子。”
谢良舒不太明白的问“是姐姐一个人的孩子吗不是姐夫的”
“或许是,或许不是,但是这不重要,”燕琅摸了摸她的头,道“只要它在我的肚子里,是皇太女所出,那就足够了。”
谢良舒似懂非懂的样子,说“那好吧。”
寻常人家都盼着能一举得男,燕琅反倒盼着能生个女儿,女帝已经着手开创女学,有意以此为跳板,开创女子科举一事,如果她能诞下皇长孙女,这事业将来也算是后继有人。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的心愿,九个月之后,燕琅顺利诞下了她的长女,女帝亲自为这个孩子取名,叫谢安澜。
天下安澜,比屋可封,这也是天下太平,海晏河清的意思。
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还看不出像谁,略微大一些,却能明显的瞧出母亲的影子来,至于父亲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霍润几人都颇喜欢这个新生的小娃娃,得了空也时常去陪伴,再大些的时候,便各自领了活计,或者教导她学文,或者教导她习武,既是父亲,也是老师了。
女帝五十岁那年正式退位,将权柄尽数移交到了女儿身上,自己到别宫中去当了太上皇。
她年幼时是前荣公主,再大些是陈朝皇妃,最后却又起刀兵,杀进蒋家皇族,登临帝位,开创盛世,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生,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至少是前无古人。
这是这个世界里的第一位女帝,燕琅是第二位,再往下数,谢安澜的第三位。
女帝在时,正式开创女校,开女子科举之始,等到燕琅一朝,方才将其推到了巅峰。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正是她改革生产制度,开创工厂,将女性生产力解放出来,才逐渐提高了女子地位,等到谢安澜继位之时,年幼小儿们听闻前朝只有男子才能科举入仕,已经觉得那是书本上才能看到的旧事了。
再次睁开眼睛时,燕琅就听见一个女孩子在自己耳边嘤嘤嘤,哭的如丧考妣。
她被头顶上的水晶灯刺了一下眼睛,抬手挡了一下光,这才觉得脑海中的晕眩感觉好了些。
燕琅慢慢的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旁边跪坐着朵小白花,哭的眼睛都红了,这会儿看她醒了,又激动又难掩伤心的说“姐姐,你好点了吗”
燕琅脑仁有点疼,下意识抬手揉了几下,等她从系统那儿接收完世界线之后,就觉得头更疼了。
这世界的女主就是跪坐在她面前的小白花,至于主线,则是先虐后甜的沙比故事。
稍微形容一下就是
她为他出卖父亲,害死母亲,使得姐姐遭人强暴,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只是需要她的子宫,去救他最爱的女人。
“先生,夫人怀孕了。”
“打掉”她听见丈夫冷冷的说“我只要宋凉给我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