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
江采莲想站起来,腿直打哆嗦。
“姆妈,我跟你一起去……”
沈晓月穿上小大衣,准备出门。
正在这时,阿花买菜回来了。
她一脸惊慌地说道“哦呦,外面有好多警察,说是抓人呢……学校那边已经被围住了,有学生被抓走了……”
“太太,您和娇娇可不能出去啊……”
沈晓月明白奕宣哥哥的伤势拖延不得,即便有危险也要尝试一下。
“阿花姐姐,你过来……”
沈晓月扯着阿花进了卧室,撩起了纱帘。
“阿花姐姐,奕宣哥哥昏过去了,你在家里烧点热水,看好门,我跟姆妈去买药……”
“娇娇……”
阿花吓了一跳,手也哆嗦起来。
沈晓月顾不上解释那么多,就拉着太太出了门。
街上果然有很多警察,对来往行人进行盘查。
江采莲牵着娇娇的小手,目不斜视。
她穿着驼色毛呢大衣,烫着卷发,一看就是有钱人,倒是没人盘问。
母女二人进了一家西药店。
“先生,买两包退烧药……”
店员给包了药,江采莲塞进手袋里。
“先生,有消炎药吗?”
“消炎药?”
店员立马警觉起来,还瞄了一眼门外。
“太太,你要消炎药做什么?”
江采莲意识到不对,脑子一蒙就卡了壳。
“姆妈,手疼……”
沈晓月举着小手,晃了晃。
她用手绢包着手指头,就像真得受伤了一样。
“唔,我家囡囡的手碰着了,流了好多血,怕感染了,所以想买一点消炎药……”
“太太,你不晓得啊,这消炎药是受管制的,都得登记在册,若是说不清楚,就要进局子里了……”
“是嘛,那有没有其它的药啊?”
“太太,只要是跟伤口消炎有关的,都不能随便卖……”
江采莲随机应变,店员却不敢卖给她。沈晓月注意到店里有个看报纸的,朝这边瞄着,她不敢过多停留,就仰着小脸撒娇。
“姆妈,我肚子饿了……”
“好,那就不买了,先回家吧……”
母女二人出了药店。
“姆妈,去杂货店里买一瓶白酒……”
沈晓月想到了一个替代办法。
药品被管制了,那酒呢,总不能不让人喝吧?
江采莲带着女儿进了杂货铺。
“掌柜的,来一瓶白酒,要度数最高的……”
“好咧……”
柜上的伙计答应了一声,从柜台底下摸出了一瓶白酒。
“太太,这是55度的老窖,劲儿大着呢……”
“多少钱啊?”
“两个银角子,柜上不收金圆券哦……”
江采莲付了钱,让伙计把酒瓶包好,就拉着娇娇往外走。
到了街口,警察还在那里守着。
又多了几个戴鸭舌帽的便衣,在周围晃悠着。
见母女二人经过,就暼了一眼。
江采莲不敢回头,腿直打哆嗦。沈晓月攥着太太的手,给她鼓着劲儿。
母女二人进了公寓。
阿花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房门,往楼道里飞快地扫了一眼,就关上了门。
“太太,少爷还没醒,那额头烫得吓人……”
阿花的声音就像蚊子哼哼。
“唔,那赶紧吃点退烧药吧……”
江采莲掏出了药包。
阿花倒了半碗开水,拿着小勺子,给奕宣少爷喂了下去。
沈晓月爬到了床上,准备检查伤势。
“姆妈,你去找一块粗布垫在下面,省得把床单子弄脏了……”
“阿花姐姐,你去拿两块干净纱布,再倒半盆开水,往里面加五勺盐……”
阿花答应了一声,就去倒水。
沈晓月想解开那条血迹斑斑的白毛巾,手上却没劲儿。
“娇娇,还是我来吧……”
江采莲大着胆子解开了毛巾,血凝固了不少,变成了暗红色。
沈晓月歪着头看着伤口。
“姆妈,那子弹还在里面,奕宣哥哥得动手术……”
“动手术?那就赶紧送医院吧?”
“不行,这是枪伤,送到医院就暴露了……”
沈晓月头脑很冷静,江采莲却打了个哆嗦。
她隐隐猜到了奕宣少爷在做什么?被逮住了是要坐牢的。
“太太,盐水来了……”
阿花端来了半盆盐水。
“阿花姐姐,你拿纱布沾着盐水,把伤口清洗一下……”
“姆妈,把那瓶白酒拿过来……”
沈晓月指挥着,阿花给奕宣少爷清洗了伤口,又用白酒杀了杀毒。
那伤口一蜇,沈奕宣就疼醒了。
他睁开了眼睛,嘴唇动了动。
“谢谢……”
由于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未等他交待什么又昏了过去。
沈晓月明白这只是临时处理。
手术必须得做,不然伤口会继续感染,烧就很难退下去,严重的甚至会危急生命。换做前世前,做这个手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现在她只有六岁,没有任何把握。
情急之下,沈晓月想到了一个人。
他叫刘景良,三十出头,开着一家私人诊所,也是公馆的家庭医生,给沈家上下都看过病,医术很高,态度也很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