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对唐老爷子说道:“唐老爷子有没有听过夜郎人”
唐老爷子抬眼问道:“夜郎自大的夜郎”
席慕点头:“正是。”
唐老爷子惊奇地说:“夜郎真是存在”
席慕微微一笑道:“司马迁所言非虚,夜郎国确实曾真实存在过。”
在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甚是吃惊,不过是一句私自成语而已,竟然!
唐老爷子能将二子定名为史书,当然是读过不少史书的,他低声惊叹道:“《史记?西南夷列传》记有,西南夷君长以什数,夜郎最大。又记汉使者访夜郎,夜郎王出言狂妄问,汉孰与我大,自此有夜郎自大一说。我只当是传奇,不曾想是真实的。即使是真实存在,也有千年的历史,与我儿文书所患毒症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人也是疑惑不已,望向席慕。
席慕微笑道:“永乐十一年,我师父曾云游川黔,在写与我的书信中提及,贵州金族第六任土司德珠病卒于奇疾,全身肌肤似为蔓藤所绕,一直蔓延至心脏。我大胆猜想,与唐大先生的症状相似。贵州金族,正是夜郎人后裔金竹夜郎的分支。”
在场之人闻言大喜,唐老爷子激动得一把抓住席慕的肩膀问:“令师父是否有化解之法!”
这话一问出来,大家的欣喜若狂又落下去了,席慕刚才明明说得很清楚,德珠最后的结果是病死了。
唐老爷子两眼瞬间暗淡下来,长叹了一口气。
席慕看出大家心情起落,出言安慰道:“刚才唐大嫂说,唐大先生昏迷前提到,那人留话言明是还有七十天可活。但我记得师父说得很清楚,德珠土司的病情拖了有一年之余――”
众人又将期待的目光集中过来,席慕只是淡淡地说:“这是否说明,此毒的症状也有轻重缓急之分如果确实是毒,下毒之人又可以控制毒性发展的程度和时间,那说明此毒必定有解。”
唐老爷子和几个儿子都频频点头,唐门是天下第一毒门,自己就是制毒的,当然明白其中道理。
唐老爷子又想了一会说:“那席小侠的意思,我们是否可以找金族族人探询一二呢”
席慕听到这个老人称自己是“席小侠”,是在抬高自己的分量了,暗自低笑。又摇头说:
“恐怕金族族人也无法襄助。当年我师父曾经说过,金族族人尝试了各种方法也无济于事。”
唐老爷子一下又蔫了,席慕又慢悠悠地说:“不过,后来我师父翻阅了金族族人的史记,又查了许多古书,在关于夜郎国的记载中,也发现曾经提到过类似的病症。其中有记载,夜郎国部族间常有争斗,王族巫医通过研制奇症奇毒,供夜郎王控制部族分支头人所用,提及有一种方术,中者患处状如藤曼,谓之病也,不可治,谓之毒也,不可解。师父推测,此症在夜郎国是古已有之。”
听到这里,铃铛儿就有点不满了,别人说小邪神邪气,其实这个人就是“你想高兴他偏不让你高兴,你着急他反而不着急”的人,眼下他这样慢吞吞地说,明明就可以简单述说明白,给大家一个了断的,他就偏不这样。唐家这些人都急得要死了,他还这样之乎者也的。
铃铛儿立即晃了晃他的手,想想还觉得不够劲,又用脚不着痕迹地踢了踢他的脚踝,席慕知道她是不耐烦不满意了,轻轻一笑说:
“夜郎国虽然在汉时已经亡了,但是金族既然能保存到今天,其他分支应该也有残余后裔。我师父综合金族族人的叙述和史书分析,夜郎王王族的巫医一支,可能分布在目前遵义到贵州北部一带。给唐大先生下蔓毒之人,大概就在这些地方出没。若能寻到――”
若能寻到人,自然就能想办法要解药咯。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铃铛儿真想把这根烂木头咬上几个洞才解气,说那么多废话,关键的压缩一下几句就能完事了,害她听得这么辛苦。
不过席慕如果不这么道明原委,唐门的人又怎么会认可他所说呢
唐老爷子看了看几个儿子,拍拍席慕的肩膀道:“谢谢你。”
席慕微微一笑,不由分说就拉着铃铛儿走了出去,三个少年也乖乖地跟着老大走了。
唐老爷子的一句“谢谢你”意思在明显不过了。只有对外人,才会这么客气地说谢谢,对自己人绝不会这样。
外人,就是不方便知道太多唐门内里的事的。
既然不方便,那就不如主动避开,好让他们关上门要开家庭会议,商议对策。他们这些外人,不听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