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的家庭组成,和佐藤泉的家庭有异曲同工之处,或者说更幸运也不幸一些。
赤司的母亲在他十岁时过世,所以这栋典雅雍容的宅邸并没有女主人。而赤司那位严格克己的父亲,又格外忙碌,只是偶尔在晚餐的闲暇时分露上一面。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所以,没问题的。”
赤司推开一间空置房间的房门,按亮了暖黄色的壁灯。熏熏然亮起的灯,让玫瑰色的墙纸上落下一串家具的阴影。
“真的可以吗”佐藤泉仍旧在犹疑着。
“怎么,害怕吗”赤司侧身,问她:“不敢留在我这里吗”
“怎么会。”泉笑着摇了摇头。
她面孔上的神情很正常,已经找不到方才的失常。
她又变成了那个优雅而无可挑剔的人。
赤司望着她的面颊,轻垂眼帘,说:“我是在问,你母亲的事情,让你感到害怕吗”
“咦”佐藤泉愣了一会儿,便轻笑着说:“很奇怪呢,我一点也不害怕,就好像早就猜到了这件事一样。我都觉得这样子的我有些可怕。”
“并不可怕。”赤司的唇角扬起,他异色的双眸里,流转着暖黄色的灯光:“‘害怕’和‘疑惑’这样没用的情绪,确实本来就不该存在。”
佐藤泉在绵软的床上坐了下来,低垂着头颅。灯光落在她的锁骨上,像是照亮了一截玉。
她这幅毫无防备的模样,让赤司不由暗沉了目光。他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去,在少女的额际轻轻一吻,随即说道:“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赤司便朝房间的门口走去。然而,当他踏出第一步时,便有一只微冷的、柔软的手捉住了他的五指,轻轻地勾缠着。
“……赤司君。”
赤司听见佐藤泉轻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他侧过面颊,眸光落在她被灯光照的明灭不定的脸上。
“我说谎了。其实,还是稍微有一些害怕的。”她抬起头,眼眸里有着某种说不分明的希冀,仿佛缺失安全感的雏鸟在盯着觅食者归来的方向。
“这样啊。”赤司回答。
“能不能……今天晚上留下来陪我”她的声音里满是试探。
【嗯,希望他可以留下来陪伴自己。】
【真的如此希望着。】
赤司没回答,只是脚步缓缓地靠近了她,坐在她身旁。红发的少年轻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撩起t恤的下摆,向上微微卷起。他一边做出这个动作,一边问:“泉,你明白这样的请求代表什么意思吗”
“嗯。”
“真的吗”
少女没有回答,而是侧身吻了吻他的面颊。她的眼睫挠过他的肌肤,痒痒地,像是一阵柔软的雨滴。
“……算了,本来就是我应得的东西。”
房间里的灯黯淡了下来。
佐藤泉的肌肤白的像是冬日新降的初雪。仿佛只要带有温度的指尖轻轻一碰,就会可怜地融化开。
“……你很好看。”
她真是个漂亮的人。
真想……
将她的羽翼剪除,放置在精致的笼子中,用阳光、清水和玫瑰照料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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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泉到父亲的家中暂时借住。
虽说是借住,也只是在父亲名下的一所公寓生活罢了,既不用见到他的继妻,也不能和弟弟佐藤和树有所交流。虽然换洗的校服少了几套,但是其他生活物品一应俱全,佐藤健都命令部下齐全地准备好了。
至于泉的母亲雅子,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异常――这个沉浸在自己情绪世界之中的女人,已经闭门不出许久了。佐藤泉甚至想着,也许某一天,她可能会将自己生生饿死。
【但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本来就是被创造出来的、令人厌恶的角色而已。】
佐藤泉如往常一样去学校读书,在篮球部忙碌着。中学时期的最后一场篮球联赛马上就要开始,虽然“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作为经理,还有其他事情要忙碌。
桃井五月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状态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