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范增的撞来, 琼华的叫唤,刘元身体反应得比身体还快, 第一时间就已经将范增推开了, 她这一推才注意到范增的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匕首,
范增是想亲手杀了刘元。
阿花刚刚没有费力气捉住范增, 范增朝着刘元撞过去她倒是想捉住,可是这一次的范增动作竟然快得阿花都没能将人反捉住。
好在刘元的反应快, 这是直接地将范增推开了,范增倒在地上翻身起来是又想再与刘元撞过去,阿花和琼华是一人夺过范增的匕首,
一人紧紧地将范增给箍住。
“亚父。”眼看范增都亲自上阵就是为了能够杀了刘元, 楚军们也想帮忙, 可他们的武器刚刚既然已经舍弃了, 刘元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让他们捡起来。
“不要动, 都不许动。”一看楚军想要再捡起兵器,他们怎么可能会让他们捡。
大喝一声叫他们都不许动,若是再敢轻举妄动, 必取他们的性命。
“这把匕首还是我的啊范先生。”刘元几次嘲笑过范增他就是一个谋士, 谋了一次又一次,想杀一个人想到了极致却也只能让别人来杀,
自己是断断没有那样的能力。
不料范增第一次拔剑要杀的竟然会是她刘元。
“范先生是真恨我啊!”刘元拿过阿花从范增手里夺过的匕首,
轻声地吐了一句,范增冷冷地笑道:“悔在当初因生他念而而放过了你,如今却让你成为了霸王的心腹大患。”
想想范增从第一次见到刘元就已经想取刘元的性命, 范增心思的变化再没比刘元更清楚的。
“范先生以为项将军会败,果真只是败于我们父女之手而已?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个道理范先生还需要我跟你说?你是项将军的亚父,对他一等忠心的人,你如今如何?”刘元也不说其他人,只让范增想想自己,他为项羽做了多少,结果却又如何。
身为一个谋士,该想的不该想的范增都想了啊,结果却因一个虞姬,一个范增极有可能会杀了虞姬也要保存他项羽的这一份心,项羽却怪责于范增。
“你不必巧舌如簧,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落在你的手里,我杀不了你,你便杀了我吧。”范增既然落入了刘元的手里,就没指望自己还能活着。
刘元摇了摇头,“当日我尽诛楚军人马却留了先生一命,我还以为先生是看明白我是不会伤先生分毫的,如今看来却不是啊。”
范增道:“当日你不杀我是为离间我与霸王之间的关系,你并非真心留我的性命。我接地二连三用粮草来诱你,我以为我总能将你诱而杀之的,没想到,没想到啊!万万是没有料到还是棋差一着。”
想想范增的两重埋伏,就算被识破一重,范增也以为至少可以让刘元脱一层皮的。
可是没有,刘元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甚至刘元还想出了烧山的办法来逼得他们都不得不逃出范增精心布下的易经八卦阵,不得不出现在人前。
范增料定刘元一定会派人看着他们的,所以想要千方百计的将刘元捉住,不,不是捉住,而是杀死,将刘元杀死,一定要杀死。
可是他连最后一招都用上了,依然无功而返。
“我如今也一样不想杀范先生,因为有了范先生,我们才能换取更多的粮草。”刘元朝着范增露出一抹笑容。范增是不会相信刘元没有杀他之心的,倒不如直接告诉他刘元是另有所图,所以才不杀他。
“你休想。”范增阴冷地吐字,他便知道,便知道刘元是绝对不会做无用之功,刘元想要用他换取粮草,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刘元的筹码的。
“你们回去告诉你们运粮的将军,就说范先生在我手里,他们如果想要救回范先生的话,拿五百石的粮食来,否则你们就见不到你们的范亚父了。”刘元都已经想好要利用范增换粮草的,要求也不妨丢出去。
“不许去,粮草都是为前线的将士准备的,我范增一个老头子死也就死了,无足轻重,你们不可以为了我一个人做出损己而利人之事。”范增相信军中的将士他们会愿意为了自己付出这些粮草,可是范增不愿意啊。
楚军的粮草本就不够充足,范增是想尽了办法才弄到那么多的粮草的,若是楚军没能用上,倒是叫刘元他们都给得了,这无异于为他人做嫁衣,范增宁死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亚父。”楚军们听到范增的话连忙地唤了一声。
“你们听着,你们是为了霸王而战,我范增虽是一个老头,也和你们一样不畏生死也要为霸王而战。刘元,你想用我来换楚军的粮草,我告诉你不可能。”范增十分肯定地告诉刘元。
话里的果决让刘元一下子明白了,刘元提醒地道:“范先生,你最好是别做傻事。相信我,你若是死了,项将军一定也会愿意用粮草换回尸身。”
“你,无耻。”范增一开始听还不以为然,刘元说完了,他是再也没能忍住地吐了一句,大骂刘元的无耻。
对此并不以为然,刘元却露出一抹笑容道:“先生既然知道我是一个无耻的人,那你就一定知道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所以你就不要想不开了。”
范增刚刚是真存了心想要一死了之也绝对不会让刘元有机会用他来威胁项羽,没想到刘元竟然连他死了的尸体都想利用上。
活着要被利用,死了也得被利用,范增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忍住没唾了刘元一口。
“快回去告诉你们将军,要是你们还不愿意走的话,我就让你们都走不了。”刘元怼完了范增,立刻毫不犹豫地掉转头地朝着那些楚军放话。
“你们记住,不要做出用粮草换我的事,如果你们敢拿粮草来换我,我就立刻咬舌自尽。”刘元说刘元的,范增同样也说范增。
“拿个干净的帕子把先生的嘴堵上。”刘元觉得十分有必要将范增的嘴给堵起来了。
当然了,刘元不忘与范增轻声地道:“先生,你记着我刚刚说的话了,你活着我能用你换粮,你就算死了我也一样能用你换,在事情没成定局之前你还是先别死的好,万一你那些个将军想出了办法对付我,那你不是白死了。”
……一心听着刘元的话啊,最后实在是没能忍住地低头闷笑。
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了,但是像刘元这样无赖到这般境地的,一心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琼华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不由范增再吐一个字的塞进了范增的嘴巴里,范增是先被按得动弹不得,这会儿更是连话都不能说了,气得他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生吃了刘元。
刘元这会儿完全看不到范增,只管朝着一旁的楚军喊道:“瞧见了吧,你们范亚父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要么你们拿粮来换,要么你们就凭本事把人从我手里救出来,能救出来必须是你们本事高强,不过要是救不出去,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样吧,给你们一人一匹马,骑着马赶紧回去禀告,要不然你们的将军押着粮草不知往哪儿去了,寻不到人,到时候你们亚父一个想不开的自尽了,这可怪不得我。”
范增这会儿要是能说话,一准会怼了刘元,刘元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就算范增想不开要自尽,刘元也一定会拦着不让的,他们都不用着急,都只管回去运他们的粮,看刘元能如何。
可惜,嘴被堵住了,范增能吃定了刘元,别的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范增于楚军甚有威望,人人都知道范增是项羽的亚父,是一心为项羽谋划的人,所以这样的人落入敌军之手,他们怎么可能不去救而任由他落得一个自尽的下场?
“你,你不可伤我们的亚父,我们这就去传信,马上就去。”
范增被塞住的嘴里发出一阵一阵的声音,但是谁能听得懂啊,就算是能听懂的刘元又怎么会乐意帮他传达?
“早去早回,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们,你们可要早点来。”刘元觉得这个地方还是不错的,留在这儿等着他们来也甚是不错。
“给他们拉马上来。”那么大的一个坑,掉下去的人或马啊,能活着没有几个,活着的马倒是能拉上来。
“诺。”刘元这一吩咐他们是没有不听的,放了几个楚军让他们过去,快点去报信吧。
等人走了,刘元亲手上去将范增嘴里的帕子拿下来,“范先生,这正事办得差不多了,我们趁着后面的人还没来,正好可以歇歇。”
“刘元,你无耻。”范增这辈子碰上刘元被气得直跳脚的,偏偏还奈何不得刘元,这就更让他咽不下这口气了。
又不是第一次听范增骂,刘元摇了摇头道:“范先生,这两个字你骂了很多遍了,我都已经记下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道还能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笑得那叫一个真诚的,看在范增的眼里,范增还是只想冲上去撕了刘元。
“你究竟是想要如何?”想撕人啊,他连挣都挣不开琼华紧紧箍着他的双手,只能无力地询问刘元这一句。
刘元还是满脸笔容地迎着范增道:“先生这个时候还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气糊涂了?”
哪怕没给气糊涂,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刘元,你倒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来之前范增就已经存死心,这会儿更是觉得死了更好。
“范先生莫不是糊涂了,你是知道的,我并不想杀你,真要你死的话,我有一千一万个机会杀你,不会等到今天。”刘元朝着范增再一次提起这话。
范增看着刘元道:“你是知道的,当日我教你读书识字原就不安好心,你又何必如此。”
“不管初心为何,受益的人是我,受人恩惠就得还。”刘元认真地告诉范增,范增嗤笑一句,“你就是这么还我的?让我与霸王失和,让我不得不离开成皋。”
刘元道:“我以为范先生会说,我们立场不同,各为其主,赢或是输都是各凭本事,胜败与人无尤。”
范增看着刘元,“我老了,不如你了。”
就凭持剑杀人这一点,刘元能轻易近身取他范增的性命,可是范增连动都动弹不得刘元分毫,这就是差距。
“若不是彭越将军,我许是真着了范先生你的道了。”范增认这一句输,气息完全就变了,整个人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精气神,刘元赶紧地吐了句,让范增给活过来。
范增摇了摇头,“大好的计划,大好的计划啊,他们看着火起却无一人敢靠近,可笑,真是可笑啊!”
说到这里范增话中更是透着悲凉,刘元太会钻空子了,一次又一次的钻,一次又一次的成功,范增心情之复杂,并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
“咳咳咳。”气极的范增大吼了这一句,突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刘元一看情况不对啊,赶紧的上前将范增给扶住,范增却挥开了刘元的手大声地道:“别碰我,别碰我。”
看着范增完全不想她靠近的样子,刘元给一心使了眼色,眼色上前将范增给扶好了,琼华松开了对范增的制伏,朝着刘元道:“小娘子,他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浑身发烫的,刚刚都没有注意到,这会儿范增咳了起来,怎么看都不对劲。
“扶着范先生去休息。”刘元立刻吩咐下,琼华和一心都应了一声。
“小娘子,小娘子。”这时候彭越带来的兵马也都折回来,刘元挖了个大坑把楚军的骑兵都给困了这里,彭越他们前面堵路也杀不了少楚军。
急赶慢赶的,这是赶了半天才赶来啊。
“彭将军。”刘元的手下这会儿正在收拾楚军,死的活的都得收拾下。
彭越寻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楚军的尸体和那些战马,第二眼就落到范增的身上,朝着刘元眼睛直发亮地道:“范增拿到了,拿到了?”
看着范增七老八十的样儿,这擒来的人必是范增无疑,彭越是还想从刘元的嘴里得到一句确定。
“拿到了,也已经让楚军回去告诉他们的将军,想要范增就拿粮草来换。”刘元的计划是早就说好的,现在再告诉他们一句也是无妨的。
彭越倒是不甚确定地道:“小娘子,只怕他们未必足换呢。”
细细一想要是换了他们,就算这个人再重要,难道还重要得过三军将士?
“擒了范先生能不能换粮草是另一回事,反正他们那边没有了范先生必是一大损失,这个损失我们心里都清楚。没有范先生与他们调配,彭将军想抢他们的粮草还不容易?”
“对,说得对。现如今他们这粮草的大营已经被毁了,楚军四下散去,我们想要找是不太容易,那也能找得着的。小娘子生擒了范增,他们少了一个足智多谋的老狐狸,我们再想对付起来就容易得多了。”
彭越笑着把刘元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刘元与彭越也一笑。
“小娘子,这些马……”和刘元打了几仗,彭越也是损失惨重啊,眼看刘元大胜了,他也是想趁机要点什么。
“这些马与将军一半,若没有将军打头阵,我们哪里能拿得到这么多的马。”刘元非常自觉的将马匹分了彭越一半。
得到想要的东西,彭越笑得此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大家都出了力,当然得一人一半,一人一半哈。”
刘元点点头认同彭越的说法,这些马就该是一人一半,一人一半。
阿花听着却不甚开心地与刘元走近了,这是刘元说了都要拿回去的马儿,刘元怎么能说话不算数。
她想与刘元说些什么,刘元却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阿花立刻闭上了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那什么,小娘子,咱们就此别过,我去追寻楚军的粮草运营处去,这里就交给小娘子了。”总不能一直跟刘元耗在一块,彭越非常知趣的表示离开。
“彭将军慢走。”破了范增的局,接下来该是他们分开来打了。
彭越有自己的打法,刘元也有自己的,他们凑在一起合作过,不代表得要一直都这样的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