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回反应很快,猛地收回了手,郑春鹂便只碰到了车把子。
江回皱眉,目光沉沉地看着郑春鹂。
郑春鹂一阵难堪,而后咬了咬牙突然盯着江回道:“你就这么喜欢我二姐吗她到底哪里好”
她是哪里比不过她
江回定定地看了郑春鹂一会,移开视线,表情很冷。
郑春鹂还要再说,江回突然开口打断:“我也想知道。”
他也想知道,她哪里好,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
说来,他不过就是一份消遣。
他一早就知道的。
江回的眉眼渐渐压低,脸色也变得阴沉,“可能......真的疯了。”说完,江回不再看郑春鹂,猛的踩动起了三轮车。
郑春鹂看着三轮车飞速离开,眼眶再也忍不住的发红了,指甲狠狠地掐着手心。
缓了好一会后,郑春鹂才抬起头,朝怀杨村走去。
刚要走到怀杨村的村头,远处突然飞奔过一个人影,没几会就到了跟前。
是钟平岩,手里拎着不知道装了什么的黑袋子,气喘吁吁,两眼冒光地盯着郑春鹂。
郑春鹂胸口正憋闷,看到钟平岩一下子就后退两步,仰头朝钟平岩举起手里的小竹筐, “臭流氓,你看什么”
钟平岩咽了口水,两眼盯着郑春鹂,眼珠子都不眨一下,“没、没看什么。”
郑春鹂立刻目露嫌弃地皱眉,而后狠狠地瞪了钟平岩一眼,转身快步跑进了怀杨村。
钟平岩没追着,只不过两眼一直盯着郑春鹂的背影,喉结也在上下滚动。
等看不到人影了,钟平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而后抖了抖手里的黑袋子,快步朝富林村走去。
郑春鹂又走了好半会才看到大姐郑春云的家,郑春云的家在怀杨村的村边口,是一间低矮的两间砖瓦房。
这个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一个老头,姓钱,特别爱喝酒,孤寡一人,无妻无儿。有一次他上山的时候在半山腰捡到了晕迷不醒的钱大山,便把他背了回来。
钱大山这个名字,是钱大山醒来的时候自己取的。那时候他清醒后发现自己摔断了一条腿竟然没一丁点反应,无知无觉的样子。
钱老头看了都惊奇,便问他叫什么是哪里人,钱大山摇了摇头说不知道,然后问了钱老头的姓,又说自己既然是从山上捡回来的,那以后就叫钱大山吧。
钱老头白得一个儿子当然高兴,后来还花了不少心思给钱大山治腿,不过钱大山的那条腿摔得确实太严重了,钱老头没钱上医院,钱大山又似乎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最后便拖得落下了残疾,到现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村里人都觉得可惜。钱大山容貌清俊,又是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样,要不是那条腿瘸了,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上赶着呢。
这不,就是瘸了,都有黄花大姑娘往他被窝里钻呢。
钱大山原名是什么,从哪里来,没人知道,不过听说当初钱老头刚把人背回来的时候,村里人看他穿的那身衣服是不差的,很像是大城市里的人。
在怀杨村的最东边有一座很高又陡峭的山,一到春天的时候整片山都被一种不知名的白色藤蔓野花覆盖,每到这时候,怀杨村里都会来个把穿得洋气的外地人,不停拿着手机、相机往那山上拍照。
村里人啧啧称奇,都说大城市里的人也可怜,别看他们穿得好吃得不差,那可是连朵野花都瞧不见的。
“大姐。”
郑春鹂看到菜园子里的郑春云立刻叫了一声,而后跑了过去。
“春鹂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郑春云直起腰,有些惊喜地说着,而后从菜园子里走出来,把鞋子使劲往干土上擦了两下便带着郑春鹂往屋里走。
“大山,春鹂过来了。”郑春云捋着头发跟屋里的钱大山打了声招呼,便低着头进了厨房。
钱大山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想要站起来给郑春鹂拿凳子。
郑春鹂赶紧出声:“姐夫,我自己来。”而后把门口边上的凳子搬了过来,坐在了桌边。
郑春云拿着一个碗跟热水瓶出来了,先给郑春鹂倒了一碗水,而后把旁边钱大山半满的杯子也添满了。
杯子里只有两三片茶叶,在热水的冲滚下不停翻动着。
“谢谢。”钱大山对着郑春云温声地道了谢。
郑春云把热水壶放桌上,低低地回了句:“没事。”
两人看起来相敬如宾,却总觉得带了那么点生疏,很不像村里夫妻相处时的样子。
郑春鹂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也没多想,毕竟姐夫可是天天拿着书的人,当然不能跟村里的那些野夫相比。
郑春鹂想到路上遇到的人,立刻嫌恶地皱了下眉。
“春鹂,今天中午就在这吃饭,你姐夫昨天钓了两条鱼,正在水缸里养着呢,今天就杀了红烧给你吃。”
郑春鹂赶紧站起来摆手,“姐,不用了,我就来说个事,一会还得去镇上卖东西呢。”要是今天她没卖到钱,指不定晚上回去奶奶还要怎么收拾她呢。
郑春云都要朝厨房走了,听到这话又停了下来,“那也吃个饭再走吧,正好跟大姐说说话,我们姐妹俩都好久没聊上两句了。”
郑春鹂似乎想说什么又停住,偷偷地朝钱大山看了一眼。
钱大山一直低头看着书,此时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而后便站起来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我出去一下。”看走的方向似乎是要去茅房。
“姐,我们去屋里。”郑春鹂立刻拉着郑春云往那唯一的一间卧房走去。
郑春云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了春鹂”
虽然疑惑不解,郑春云还是被郑春鹂拉进了东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