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a,我们再切磋切磋吧!”
下山时,阿宝见朱a这次也同她一道,不由跃跃欲试地提议。最近它都不同她比划老叫她自个琢磨,可阿宝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没琢磨出个子丑寅卯来。
果然……战斗,才是突破修炼的最好方式。
狐狸脸微不可见的僵了一秒,朱a保持淡定地说,“不用了,我们不是要去现世吗,依你的道行足够横行天下了。”自从六年前教会阿宝御水术之后,她便时不时找他这师傅来比划比划,磨练技艺。若只是单纯的比划也好,偏偏她天资奇高,速度精进,饶是无意她的破坏力还是大得惊人!
待她技巧越发娴熟之后,已经彻底虚脱的朱a忙急着祸水东引,怂恿阿宝找其他的大妖怪们比划去,接下来的日子朱a和众妖过得是水深火热如堕地狱。六年来日日夜夜的体验着山崩地裂,上刀山下油锅,夜半落雷只是家常菜小意思,凄惨的是阿宝一勤奋起来就日夜御水,于是句芒山顶就常年盘踞着一大坨黑压压的遮天蔽地的乌云。乌云也就罢了,句芒山上的花花草草大都修炼成精毋需依赖阳光存活,可问题就出在这乌云经常失控,三天两头的让妖怪们体会到“黄河之水天上来”的真谛,这洪水泛滥得就是大禹也要治出个脑溢血来!
阿宝就像是一个拥有宝山却不知道该如何挖掘开发的孩子,无法控制妖力的收放,只得一次次的谱写出妖怪们的血泪史。
“学无止尽,再说我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不足。”阿宝诚挚地抓住朱a的爪子,“拜托,再教教我,我希望以后能够像你一样厉害!”
你已经比我厉害太多了=0=!
朱a暗暗飙泪,但身为圣兽的自尊教它硬是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冠冕堂皇地拒绝道,“这里已经是现世的边界地区,莫要引起骚动。”
“我会小力一点。”阿宝认真保证。
“还是不要扰民为好。”朱a嘴角抽搐一下,继续祸水东引,“我们快去快回,等看完你的恩公就回句芒山,我这次介绍几个有名的大妖怪给你,对战经验绝对丰富。”
阿宝思忖再三,方才满意的点头。
朱a低吁口气,看来回句芒山后他要立即闭关,与世隔绝去。
不过六年。
阿宝站在凄凉清冷的大街,偶尔有几个路人行色匆匆而过,远处士兵们盔甲的铿锵摩擦声以及尖刀上折射的亮晃晃的白光让她觉得一切是如此陌生。
她慢慢地朝着记忆中宇文府的方向走去,沿途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突然大声啼哭起来,声音却又仓促地被掩住。路边零星开着几家酒肆,店小二颓坐在角落,戒备而麻木地扫视着路人。
对比多年前熙熙攘攘人潮汹涌的繁华,如今兵荒马乱的长安已经不再是阿宝记忆中那繁盛帝都的模样。
待她站在已成一片废墟的宇文府前,阿宝脑中已经是一片茫然。
那个总是对她温雅微笑的恩公呢
那个总是对她横眉冷竖的卫矢呢
那个总是懒懒的戏谑调侃的李世子呢
那个顽皮莽撞唇红齿白的小少年呢
眺望远处宫殿的方向,阿宝戳戳头上的银钗,“朱a,我们一起去皇宫看看未来的皇帝吧!”那口气轻松写意地仿佛是在说:朱a,我们一起去菜市场挑几根粉嫩的小萝卜吧。
朱a翻了个白眼,沉默地随着她奔向皇宫。
越接近皇宫戒备就越是森严。阿宝艺高人胆大,愣是不用隐身术大摇大摆地借着惊人的速度从亲兵护卫们的眼皮低下进门。
一进门,阿宝充分发挥优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殿下……秦王殿下……”
一个朦胧的声音一掠而过,阿宝拉长了耳朵,努力寻往声音的方向……
“……高墒之战,刘文静未听殿下之言,私自迎战薛举父子。我军一再败退,情势危矣。”
密室内,为首的俊美青年靠坐在矮塌上,吐息紊乱,双颊有着不自然的潮红,他愤然道,“我临走前不是已经嘱咐于他,薛举孤军深入,食少兵疲,若来挑战,慎勿应战。他竟全部置之脑后!”话刚一说完,他便一阵急喘闷咳。
一旁的谋士忙急声劝慰,“殿下切莫气坏身子,待留在长安养好病之后再挥师西征,如今请殿下宽心养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