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嘛,听出些什么动静没有。”崔主任伸出一只手,肥肥厚厚的,似要和程西握手,“几次和贺总打交道,可没见他带任何女员工在身边过呀,‘带在身边’,这话再清楚不过啦,很明显是自己人呀。”老男人一边和身边的同僚揶揄会意,一边尤为正经地坚持他的握手礼。
程西见招拆招,很大方的伸手过去,对方也还算客气,虚握了下即刻松开了。
贺正庭说得没错,这种男人天下的交际场合,身边莺莺燕燕,没一个正房出身,世风就是被这些直男癌带偏的。
“老皮料是香港人,大本营的太太在家给他顾家带孩子,他在这里撒丫子玩。”贺正庭坐下之前,连喝了三杯,算是晚到的赔罪,眼下他借着和程西“交头接耳”的机会,勉强躲会儿酒。
程西坐在最边角的沙发上,贺正庭在她右手侧,听她低语道,“你们男人这样抛下孤儿寡母在家中,良心真得不会痛嘛!”
“孤在哪里寡在哪里人还在那儿喘气呢,会不会说话!”贺正庭在程西耳边警醒道。
“渣男就当死了,孤儿寡母没毛病。”程西说话间,还听见那个崔主任一味地劝人家小姐喝酒,色眯眯的一双昏花老眼都没离开人家胸脯过。
程西说,她胃口都不好了。
贺正庭冷冷一笑,“你年纪轻轻的,懂得不少嘛。”
程西稍稍赧然,才发现贺正庭是挨着她坐的,她想往里挪一挪,无奈已经是沙发最边角且靠墙,未果。
偏偏贺正庭对他们俩这坐着的距离不觉不妥。
“恕我冒昧啊,我敬您是个领导又和我哥的朋友相过亲,我私以为您还算个君子,才答应这番交易的,您要是自毁形象……”程西一副点到为止的威胁口气,其实不然,下半截的词她一时也想不出怎么说。
“呵,说个笑话给你听,贺正庭是个君子……”某人故意火上浇油。
程西朝他撇嘴。
某人权当没看见,不客气地数落程西,“小妮子刚进社会,要学会谦卑谨慎,为人处世方面别那么狂也别那么妄,真当你们是人民币呢,个个都欢喜你们。……。你离我的审美还差着远呢。”
阿弥陀佛。
“贺总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程西偷偷八卦,时泠那么漂亮职业的女性,偏偏两度相亲都失败了,程西都替她惋惜,其实她看得出,时泠还是有点喜欢程若航的,从那天的说辞看来,是程若航对时小姐没有继续的意愿,时泠只能顺理成章地说彼此都没看中。
第二度和贺正庭相亲,却是真正彼此都没相中了,时泠见到程若航后就没再正眼瞧过贺正庭,而精英傲娇的贺先生显然也没瞧上时泠,他临走前,还是风度地说幸会、再会。
程西才觉得这个男人真有意思,端得很。
她当时的私心,这个男人要是和时小姐成了就好了,起码舅妈就少了个编排的对象。
她就是这么自私。
贺正庭对于程西的问题,没有答复。
只知会她,既然他打算用程西,那么就请她放一百二十个心,他不会肖想她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是我的原则。”贺正庭睨程西。
他们在角落磨牙了半天,崔主任权当贺正庭以权谋私撩拨小姑娘呢,他那边的玩乐告一段落,贺正庭见缝插针地和对方谈起了公事。
他们设计及施工的二期工程款还没到账,贺正庭端着个酒杯,和颜悦色地与那姓崔的称兄道弟,崔主任顾左右而言他,和贺正庭打起了太极,还不忘和程西吊膀子。
“贺总今天为了小程明显玩心都收敛了,说是带人家姑娘来拜码头,尽瞧见你们咬耳朵了啊。”
贺正庭好整以暇,心里确实实实在在喊操,老东西,既然认定是我贺某人看中的,又有何信心认为我贺正庭会拿女人谈买卖。
“小娘鱼,面子薄,刚还和我较劲半天呢,我诓她出来吃饭,没成想捉她来应酬了,喝不了酒,在那干坐着呢。……,还是学生,别扭劲大着呢,较不过她。”贺正庭最后半句纯粹是讲给这些男人们听得,护犊子的情绪很明显。
“再别扭也得受着,谁叫爷乐意呢。”崔主任伙着众人一道开起了这隐晦的玩笑。
贺正庭眼眸施笑,冲他举杯,不说破。
回头拿饮料给程西喝得时候,小妮子手里正捧着个饮杯。
“你在喝什么”贺正庭唬脸对她。
程西在此之前,没饮过冰茶,更不知道她喝了大半杯的饮料便是由四种浓度都在40°以上的基酒调和而成的,大名鼎鼎的长岛冰茶。
为什么入口这么温甜,仔细咂吧才品出了酒香。
贺正庭冷哼一声,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好,老子就不费那些口舌替你遮幌了。包厢里“莺莺”的一曲歌没唱罢,“小魔女”就坐不住了,彻彻底底的,鬼扯淡的酒量,还学大人喝酒!
贺正庭连妮子住哪都没问到,程家小姐就彻底睡过去了。
好家伙。
贺正庭右手食指弹弹程西的额头,“哎,醒醒,睡这儿我就不管你呐。”
没人搭理他。
贺正庭没辙,正想掏出手机问问明森那小子,知不知道这醉妮子住哪里,程西的手机响了,这倒是解了贺正庭的燃眉之急。
“哎,我回来了,明天早上给我带你们学校的粢饭团,我让菜菜给你们准备了几张首映式的入场券,过来拿。”
“她喝醉了……”贺正庭听对方口气和程西很熟稔。
“……什么叫,她!喝!醉!了……,那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