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当然没有白纸黑字的文书更具有说服力。
况且立都立了,虞九明没道理将已经公证过的遗嘱废除,反而在生病时,重新录一段含糊不清的音频,交代这么慎重的后事
这让众人不禁开始将探究的目光对准岑竹韵和岑盼。
面对高层们齐刷刷的质疑目光,岑盼惊慌失措,显然没有料到之前的录音会立不住脚,此时此刻还招致无数的怀疑。
无法抵抗虎视眈眈的强大光压,她忙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岑竹韵身后。
岑竹韵表情阴冷,眼神里说不出的怨恨无处发泄。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手头这份是唯一的证据,可没料到,虞九明脑奸巨滑,竟然联合律师,背着她将遗嘱早就立好。
不仅如此,里面只字不提她和岑威岑盼的名字,直接剥夺了他们三个的继承权
沉重的打击让岑竹韵顿时气势锐减,她的心无限下沉,气急败坏地咬紧牙根。
她不可能承认自己伪造遗嘱一事,一旦被人认定为撒谎,立刻就会在所有高层面前丧失全部话语权
甚至打回原形
她眼珠一转狡辩道,“或许你那份遗嘱是虞九明先立的,后来他想改了,重新录一份还不行吗”
然而懂法律的张律师不等虞挽浓回应,已经严肃认真的出声纠正。
“岑夫人,你应该仔细确认一下遗嘱条款,这份遗嘱在正式订立之前,以及之后,我的当事人虞老先生不承认其有订立过其他遗嘱。”
看着岑竹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虞挽浓将文书拿在手中,气定神闲的补充。
“相信大家自会判断,哪一份遗嘱才具有法律效益。”
“众所周知,我父亲在去世前有过两个星期的昏迷,神志不清,无法表达。在此期间,是否收到胁迫、欺诈尚未可知,也就是说,岑竹韵手中的这份录音,是否出于我父亲的真实自愿,是个极大未知数”
“这样漏洞百出的录音,连当事人说话都困难,能有什么公正性可言”
这番发言让在场不少人微微颔首,既然有正式的法律文书,那口头遗嘱当然有可能作假。
虞挽浓淡淡一笑,在众人的目光中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大家明白,口头遗嘱只能在危机情况下成立,一旦当事人有其他书面遗嘱,口头说的话不再具有任何法律效益。”
她扭头,紧盯岑竹韵,“怎么,难道岑夫人千算万算,没有把这一点算进去吗”
颜面受损的岑竹韵还想要辩解什么,正在此时,会议室的后排,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警服的公安人员。
她一秒呆滞
警察
怎么会找来这里
就在大家纷纷侧目,惶恐不安的当下,警员上前,径直走到岑竹韵面前,铿锵有力道。
“岑夫人,有人实名举报你向虞九明先生投毒,以至他病发身亡,现在我司已经正式立案调查,请你配合我们的审讯。”
20分钟前得意万分的岑竹韵此刻满目讶然,心脏止不住的剧烈跳动。
看着冰冷的手铐挎上自己的手腕,立马高声辩解道。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虞九明的死和我没关系你们抓错人了”
警员显然已经见多了这种场景,面无表情甩出一句。
“是不是,跟我们回局里就知道了。”
岑竹韵的心理防线完全溃散,她不想坐牢,更不想在一切都没有争到手的情况下,就这么猝不及防被抓走
岑盼大惊失色,哀嚎着扑上前去阻止警察
“妈,妈你们不能抓她一定是弄错了”
然而警员始终无动于衷,拂开岑盼的手,公事公办直接将岑竹韵带出了会议室。
岑盼吓得眼圈通红,不受控制的跟着追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岑竹韵会以这样粗鲁和不留情面的方式直接被抓出公司,她真的犯了法
在角落中一直不肯出头露面的岑威,此刻止不住的暗自心惊。
投毒
难怪虞九明病得蹊跷,原来竟是和投毒有关
原本以为老爷子只是自然死亡,那么作为岑家的儿子,帮助岑竹韵争取更多的资源也是顺理成章。
但如果岑竹韵真的被证实有罪,她本人免不了一场牢狱之灾外,自己在公司的声誉,必会受到影响和牵连
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岑威神色一凛,疾步迈出会议室。
一场闹剧终于得以平息,虞挽浓深吸一口气,走到正中央,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好了,作为虞九明的亲生女儿,公司名正言顺的接班人,我要在此宣布一件重要的事情”
“从今天开始,九明制药正式由我接管”
最后一排,长身玉立的男人投来欣慰又带着丝丝点点爱慕的目光。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将会议室中央的女人完全笼罩
虞挽浓在发言之余,捕捉到了蔺安追随的视线。
她仰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四目相对,无形的电流回荡在会议室,久久不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