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太应该后悔了吧如果一开始没有领养他,现在也不会烦恼,更不会平白背负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压力……
“人大约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吧,哪怕又累又麻烦,可能会吃力不讨好,却还是愿意去为此做出努力。若是要问为什么的话……”
男人的视线飘出窗外,凝视着安静的街道和铺了满地的月色,良久之后,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做出了解答。
“一生之中,总会有些许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想把他分割出去。树里,就是那样的存在啊。”
“我可能,没办法承受失去他的后果吧。”
小黑猫立马来了精神,昂起脑袋朝他喵喵直叫,不过很快就被他的手压住脑袋,轻轻地揉了揉,随即落下了有些无奈的声音:“你的家人,大概也是一样的心情吧,所以,明天就回去吧”
“喵——”
相泽消太的手掌之下,传来了闷声闷气的动静。
出于愧疚的心情,变成猫崽的树里一直陪着监护人回到卧室,还叼起被角、帮忙掖得紧了些,然后便趴在枕头上盘成一团,倚着男人的脑袋进行催眠。
也许是猫科动物的本能作祟,他没能坚持太久,甚至不确定旁边的人有没有睡着,自己倒脑袋一歪,肆无忌惮的呼呼大睡起来。
监护人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幼猫柔软温暖的小肚皮,然后像是汲取到了什么力量一样,再次打开手机,终于给侄子发送了一条简讯。
……
等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泛起明亮的天光,清晨的冷气顺着一夜未曾闭紧的窗户,悄无声息地拂过猫崽的脸颊,吹跑了最后一丝倦意。
它缓缓的站起身,又小又软的脚垫踩着床边的柜子,猛地一跃,跳上了窗台,然后反向操作了一下昨晚摸进来的步骤,轻轻松松的溜了出去,还不忘帮忙合上玻璃窗。
它睡得时间不算长,走路难免比平日里慢了几分,于是本就不短的路途仿佛又拉长许多,几乎花费了两倍的时间,它才勉勉强强回到中原中也提供的住处。
“咔哒——”
屋内摆放的机械表盘走到了整点位置,指针拨片发出了轻巧的弹跳音。
此时,六点整。
相泽树里翻进屋,灵活的跳到沙发上,正好站在之前散落的睡衣当中。作为猫科幼崽的身型太小,让他看起来好像是被一团团雪白的织物给包围住了似的,十分的呆萌。
虽然挺想就这样补个觉,不过考虑到上学的时间,他只能解除猫化状态,赤.身.裸.体的坐在沙发上,很随意的整理着散乱的黑发,一副解放天性不拘小节的豪爽做派。
而后——
房屋的一角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阴影忽然变成人形一般,从中慢慢凝聚起一道影子。
应该说,大约是呆了不算短的时间,所以身着黑西装的青年似乎与暗色完全融为一体,直到现在才暴露出了自己的所在。
“……中也”
黑发少年的视线自对方板正的裤线缓缓向上,停留在了颈间的皮革带上,没有再继续移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巧需要解决的任务目标就在附近,所以我顺路过来换身衣服。”橘发干部皱着眉,不太自然的挪开视线,尽量不去看沙发上的状况。
他刚刚走了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白得几乎反光的背部已经落于视网膜之中,还有那条存在感十足的黑色尾巴,以及尾骨上缘的、如同什么特殊标记一般的红色烙印。
明明之前也曾看到过,可不知为何,他现在竟觉得没办法直视,仿佛多看一眼,心底的某处便泛起灼烧般的可怕热度。
他随手打开身旁的窗户,吹了吹清晨的冷风,才重新找回自己之前要说的话。
“倒是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