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扬服下解药之后过了大半个时辰,才从浑身麻痹的状态恢复过来,开始自行运气调息。君书影在旁安静地看了片刻,有些不知所措的迷惑。
君书影从来只相信,恨是真的,恶是真的,嫉妒是真的,欲望是真的。他从不相信所谓正义是真的,良善是真的。正义和良善只是因为他拥有的已足够多,可以去施舍那些微不足道的同情和善意并沾沾自喜引以为傲。他只是还没有碰到什么让他不择手段也想要得到的东西。当那出现在他眼前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抛弃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背叛的。
他从不相信朋友。所谓至交只不过因为你还没有成为他脚下的阻绊。一旦你是了,就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开,甚至铲除。
他是真的看不清了。他没有想到楚飞扬会做到这种程度,为他。
君书影抬步向外走去。
“不准走!”楚飞扬仍旧紧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英挺的眉宇正因为身体所受的折磨痛苦地纠结在一起。
虽明知他看不见,君书影还是习惯性地用轻鄙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还拦得了我么”
“你大可以试试!”楚飞扬咬牙切齿道,不知从哪里传出骨骼喀喀作响般的声音。
“你!”君书影气结,瞪视着楚飞扬,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潇洒转身离开。
他并非怕了楚飞扬的胁迫。若是这一夜之前,楚飞扬对他的威胁还让他有所顾忌,因为即使楚飞扬总是不厌其烦地承诺要照顾他,毕竟那是几个月前还处心积虑要他项上人头的可怕敌人。现在他有十足的把握楚飞扬不会伤害他。但是看着那张从来温和明朗的脸此刻难得一见的阴云密布,居然无法违抗般地止住脚步。
他不相信自己会有感激,感动,感恩这些多余的情绪。他习惯了没心没肺恩将仇报,他习惯了与一切人为敌。但是此刻,他却悲哀地发现他无法再把楚飞扬只当成你死我活的敌人。也许他该怨恨楚飞扬弄乱了这一切,但那些萦绕在心里的无数复杂思绪他却无从分辨。
楚飞扬隔空推了把椅子给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