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乔菊没有想到,张悦悦会这么说。
她抬头不置信的看着张悦悦,张了张嘴,想反驳点什么,可张口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的确,她现在能更靠近他们这群文艺兵,全是章老师的帮助,章老师说,她也没有什么本事,但是介绍她换个工作还是可以的,一个女孩子,干那些粗重的活,不如现在这个工作轻松,有机会还能看文工团女兵表演,至于以后什么样的,也看她自己的造化,章老师不会出手帮她,只要她自己肯努力,终有一天,会有属于她的舞台。
她一直以为是这样的,可没有想到,自己苏日安不是个文艺兵,却已经被当作文艺兵对待了,而且是有关系户的文艺兵。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很想说对不起,她不知道这些事情。
但是她说不出口。
她更说不出口的是,她要离开文工团。
她爱文工团的一切,她在这里已经两三年了,这几年时间,她学到了很多,她实在不知道,离开文工团,她还能去哪里
可如果她不离开,却会给自己的恩人章老师带来巨大的压力,这样一来,她又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
许久之后,乔菊才开口询问着一句,“真的是这样吗章老师很为难吗”
张悦悦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话居然真的起了作用,让乔菊犹豫了。
只要乔菊犹豫,那就证明,她已经有离开的想法。
张悦悦继续说道“我舅妈人很心善,她既然把你带来了,自然不好开口让你离开,毕竟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但是她的为难,我是看在眼里的,所以,我才会做这个坏人,希望你能离开,至于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这是我们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
“可是,我不想离开文工团,我可以回去当打杂的”
乔菊的声音如同猫一样的小声,但是又带着坚定。
在她看来,自己就算回去当打杂的,只要留在文工团就够了。
可张悦悦听完,脸色顿时变的扭曲极了。
“乔菊,你别狼心狗肺,如果真的能这样,我会让你走吗我舅妈帮了你那么多,你如果有良心的,就不该是这么想,如果我是你,我会尽快离开这里,不给我舅妈造成困扰,全国各地到处都有文工团,你为什么非要赖在这里,如果我是你,我早就走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听她胡诌”
突然一道声音,从侧面的窗户幽幽传了进来。
两人皆是一愣,特别是张悦悦,脸色变的极其不好。
她把乔菊叫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里没人。
她气愤的走上前,将窗户推开,只见窗户外面,一个人站在那里。
看见窗户的人,张悦悦愣了愣,“怎么是你”
站在窗户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玲玲。
看见她,张悦悦目光还朝其他地方张望了一下,似乎在担心还有人在。
秦玲玲笑笑,“不用看了,这里就我一个人。”
秦玲玲倒不是有意要听两人说话的,一个晚上,两次听到张悦悦和乔菊的对话,这种缘分还真是奇怪的很,连秦玲玲都不敢相信这缘分居然那么深。
她之所以会在这里听到两人说话,是因为她今晚可能吃的多,吃的杂了,所以表演看到一半,就想找个厕所蹲一蹲。
顾铮本想陪同她来的,可刚好顾铮有人找,秦玲玲笑话顾铮,自己又不是孩子,让人指了厕所的方向,就自己一个人过去。
而在她解决了之后,准备往大堂走去的时候,正看到两个人影朝着这边走来,正好也是要绕着这近路回去的,就很不巧的,听到两人的谈话。
从两人谈话的内容,再结合秦玲玲自己从书本中看到的那些消息,她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确定,描写乔菊时候,有几个阻碍她认亲的坏人当中,应该有一个就是张悦悦。
她记得,乔菊的亲生母亲,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人,也是在文工团的,而且地位在文工团说是举足轻重也不为过。
现在张悦悦一个劲的让乔菊走,还在没有什么威胁的情况下。
当然,只有张悦悦自己清楚,里头有着什么样的威胁。
看见是秦玲玲,张悦悦想到她连着几次来气自己,顿时气愤的说道“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话这是我和乔菊的事情,你凭什么在这里说风凉话”
就连乔菊看见是她,也害怕把她卷进来,让秦玲玲也遭受到张悦悦的责骂,连忙上前说道“玲玲,这是我和悦悦姐的事情,你憋插手。”
她害怕张悦悦,更害怕张悦悦把火气发到一个给过自己手帕擦眼泪的无辜女人身上。所以,只能劝着人走。
看出乔菊是为了自己好,可秦玲玲这个人就是这样,头铁,别人越是和她不对付,她越要往上刚。
虽然乔菊和她非亲非故,自己也没有插手别人的家庭事,但是她看不得张悦悦这么欺负人。
她笑了笑,满不在乎的说道“乔菊,你不用担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她说完,直接朝着窗户绕到正门,敲了敲,“我能进来说两句吗”
张悦悦是不想让秦玲玲进来的,她总觉得这个秦玲玲从第一眼看见,就和她不对付,她担心秦玲玲会破坏她的好事。
乔菊心里已经开始犹豫了,她相信,自己只要再说两句,乔菊一定会听进去,就算是为了她舅妈,乔菊都会离开文工团。
可秦玲玲是个异数。
可即便她不愿意秦玲玲进来,乔菊却还是选择把门打开,张悦悦再想拦着的时候,门已经被乔菊打开了。
屋里头虽然一片平静,但是秦玲玲目光落在张悦悦嚣张跋扈的脸上,还有乔菊那歉意满满的脸上,也知道这屋子的争吵没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肯定,像今天张悦悦欺负乔菊的事情,以前也绝对不少。
张悦悦冷眼看着她,“姓秦的,这是我和乔菊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你插手,你凭什么进来”
“大概是因为我这个人爱多管闲事吧”
她可以把围巾让给张悦悦去买,因为她不稀罕。但是她却没法看乔菊就这么被她欺负,甚至在故意恐吓。
张悦悦被她气了个半死,眼睛通红,“姓秦的,你别以为你是顾排长的家属,就可以过来管别人的闲事,我”
正当张悦悦急急忙忙的警告着,秦玲玲却并没有把她的话房在心上。
她轻轻拍着乔菊的肩膀,说道“乔菊,你很喜欢唱歌跳舞,你想要成为一个文艺兵,你想要自己的舞台,是吗”
听着她的话,乔菊愣了愣,似乎不敢相信秦玲玲口中会突然说出这些话。难道,是她刚才听到自己和张悦悦的谈话吗
见她不说话,秦玲玲又说道“你不说我也看出来的,你很表演的舞台,即便它给你的机会并不多,即便你在文工团打杂,也不愿意放弃这个梦想。”
乔菊没有想到,有一天,关于她的梦想,会从一个只不过见过一面,这次是第二面的陌生女人口中说出来。从对方的语气她可以感觉的到,对方似乎很了解她,了解她的对舞台的热闹。
她听到对方说,“既然喜欢,就要坚持啊,就算全世界都不承认你,都不支持你,只要你没有做道德败坏的事情,那么就该顺着自己的心,继续坚持着呀,为什么一定要听从别人说的呢”
乔菊心里本身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她想到了章老师,想到了自己给章老师带来的麻烦。
“可是章老师她”
“你说章老师,我并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样的关系。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我觉得,有些话,从别人口中得知,未必是真的,你如果不确定,还不如去询问本人呢,如果本人这么说的,那你再做决定也不迟。”
张悦悦听到她这么说,当即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我在欺骗乔菊”
“我可没有这么做,请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乔菊实在纠结,不如直接问问本人,说清楚之后,再做决定,这不是更好吗”秦玲玲打断张悦悦的话,“再说了,既然你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乔菊要做出那么重大的决定,再去找本人确认一番,也是没有什么的。”
秦玲玲说完,对乔菊笑笑,“乔菊,人有梦想,还一直坚持梦想的人并不多,虽然我和你只见过那么两次面,但是我看到你对舞台的热爱,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坚持呢难道,仅仅别人这么说几句,就能动摇你的初心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以后就算站在舞台上,也会被人几句话所打倒,没有了目标。”
秦玲玲到底没有把话说死,即便她知道很多关于乔菊的剧情。
况且,其实这随着她的出现,还是发生了一些许变化的,比如她和顾铮两人,在原书中,并不是这样的,杨琴也并没有被前世的渣前夫给伤害,乔菊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应该出场在杨琴高考回城之后的。
这一切的一切变化,让秦玲玲没有把所有的话说死。
乔菊听着她这话,正在认真的思考。
她现在脑子很乱,想不清楚事情了。
秦玲玲觉得自己说的也够多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想清楚吧,我也是今天一时无聊,过来多管闲事说多了一句,你也不用房在心上。”
秦玲玲说完,想着顾铮等着自己够久的了,估计看她没回去,该要着急来找她了,连忙出了门。
而就在这时,也有人在找寻着张悦悦,说马上就到她上台了。
她今天有两个节目,一个是跳舞的,一个是舞台剧。
到底不敢在工作上耽误,张悦悦朝乔菊丢下一句,“我说的话,你最好想清楚。”就走了出去。
没走多远,她就看见秦玲玲了。
怒火中烧,她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了秦玲玲,语气愤愤的说道“秦玲玲你究竟想干什么”
秦玲玲却笑着她,问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张悦悦同志你一直要赶走乔菊,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不过就是一个打杂的工人,又不是和你吃一碗饭的文艺兵,对你在文工团的地位根本造不成威胁,你为什么那么害怕她在这里,还是说,你害怕她和什么人接触”
秦玲玲的话,让张悦悦心下突然一咯噔,脸色都变了。
她稳了稳情绪,一字一句从齿缝蹦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玲玲从她脸上看出了慌张和恐惧,证明自己的猜测全对了,而且这还和他们口中的章老师,也就是张悦悦的舅妈有关。
虽然剧情她之前忘记的差不多了,但是经过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更多剧情。
她冲张悦悦笑笑,“没什么意思,我就胡乱的说说,你不用房在心上。”
她并不打算和张悦悦说清楚,转身抬步而走。
可张悦悦却知道她话里有话,哪里不放在心上。快速的上前,再次拉住她的手,“你究竟知道什么你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秦玲玲直接甩开她拉着的手,“张悦悦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 么”
正这时,又有人过来喊张悦悦,秦玲玲在她怔愣间,这才急匆匆回去找顾铮。
顾铮刚和人说完话,转身看见自家媳妇还没回来,的确准备去找人了,正这时人就回来了。
顾铮赶紧上前两步,“怎么去了那么久”
秦玲玲应了声,“可能是吃多了吧。”
“那现在还难受吗”
“不难受。”
联欢晚会一直到结束散场,夫妻俩才和大家伙挥手告别,回宿舍准备瞬间等待过年。
半道上,夫妻俩和沈营长一家,包括顾瑶分开,这才往营房而去。
半路上,秦玲玲突然问起顾铮,“你知道文工团一个叫乔菊的女孩子吗”
顾铮摇摇头,“不认识,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遇到她,刚认识上了。”
顾铮没怀疑她话里有别的意思,还以为她在这部队想多认识些人,说道“文工团的人和我们这边士兵平时倒也没有什么来往,偶尔表演就见过几面而已,但是各自都不熟悉,可能沈营长和他爱人他们,在部队时间久的,会熟悉一些,你是不是想和文工团的人认识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让王兰嫂子带着你去转转,她认识的人多,当然,付医生也可以。”
秦玲玲哪里想到顾铮脑回路居然是这样的,笑着应道“行,那我以后找他们领我认识认识。”
夫妻俩一路慢慢散步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秦玲玲刚进屋,就打了个呵欠,手掩着嘴巴,还轻轻拍了几下。
看她是困了,顾铮说道“困了就早点睡觉吧。”
秦玲玲却摇摇头,“不要,今天是除夕呢,听说除夕那天晚上,不能睡觉的,至少要跨过十二点才行,这样来年才会幸福美满。”
换了以前,顾铮也会信了这套道理,可看自家媳妇困的眼皮子都在往下压,顾铮心疼呢。
今天也算忙活了一天了,光织那围巾,就让她劳累了不少。
他连忙把床铺好,劝着道“咱们部队不流行守岁,睡好了才好。”
“可我明明听很多人都说,今晚守岁呢。”
“”
“要不,咱们一起去守岁吧这是咱们一起过的第二个年,可去年,咱们那个年过的很普通的,今年才算是咱们正式的第一个过年。”秦玲玲拉着她的手,声音柔柔,轻轻的,顾铮这心啊,都软了。
是啊,去年的时候,他们还是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两人连睡在一张床上,都觉得怪异的。
可今年却不同了。
最后,他应了声,“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吗有一天晚上,我做梦梦到头顶上秃了,白白一块的头皮,只有几根头发,妥妥的地中海,这就是码字焦虑的代价,醒来还以为真秃了,幸好照镜子还是毛茸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