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文科理科呢”她纠缠不休,“你觉得我应该读哪一个”
宁母的电话震了下,她扫了眼,匆忙道“这个你自己先考虑下,回头和你爸爸聊聊,好了,妈妈要走了。”
她说着,匆忙上了车“妈妈去的反方向,不能送你了,你坐公交回去吧。”
宁玫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扣住了手掌心。
母亲的车很快消失在了视野里。她立在原地许久,上了回家的公交。
家里只有奶奶在。
老人家听见响动出来开门,只看见孙女一人,不由好奇“你妈呢,不是参加你的家长会了吗”
“回学校了。”宁玫冷漠地说,“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住在学校呢。”
“唉,你妈是老师,也没办法。”宁奶奶劝慰她,“学生出了事她要担责任的。”
宁玫不应声,快步走进了房间里,书包一扔,把自己丢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的吊灯,一动也不想动。
宁奶奶在门口徘徊了会儿,问“蛋糕吃不吃”
“不吃。”她把胳膊盖在眼睛上。
隔了五分钟,门外又问“我买了光明冰砖,要不要吃一点”
“我什么都不想吃。”她发泄似的喊出来。
宁奶奶叹了口气,不再问了。
晚饭五点钟烧好,六点钟才开吃,因为宁父这个时候才回来。好在天气渐热,菜凉了也不要紧,宁奶奶盛出饭来,叫孙女“囡囡,吃饭了。”
卧室里安静一片。
她又喊“你爸回来了,快来吃饭。”
里头有了点动静,宁玫走了出来,闷声不响地在饭桌前坐下。
宁父边吃边问“今天你妈去开你的家长会了”
“嗯。”
“考得怎么样”宁父问。
宁玫说“第二。”
她父亲便露出欣慰的笑容“考得不错,爸爸给你买个新书包。”
“我开学刚买,不用。”宁玫拒绝。
“那就买个手表。”宁父说着,从钱夹里掏了两百块钱出来,“辅导书有什么要的,你也自己买。”
宁玫瞥着父亲“去年期末考,也是手表。”
“那你自己买点喜欢的。”宁父草草吃完饭,抱起带回来的一摞卷子说,“我要批卷子,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唉,你们两个”宁奶奶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她儿子媳妇都是教师,工作体面,工资也高,就是太忙了,不是值班就是改卷子、备课,每天忙到深夜才休息。
人的精力就这么一点,夫妻两个都是班主任,管着几十个学生,分到自己女儿头上的反而少了。
“你爸教的初三,马上要中考了。”宁奶奶语重心长地说,“你也知道初三有多忙,学校里还有指标。”
宁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小的时候,她希望父母能够多注意自己一些,所以拼命读书,从来不开小差。当时很成功,她每次考一百分都可以得到父母的夸赞与鼓励。
可是渐渐的,他们似乎习惯了她的独立和优秀,越来越放心,放心到比起亲生女儿,更关心无亲无故的学生。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老师,多么伟大的职业。
家长会后,就是高一学生的又一件大事会考。
理论上来说,会考都会过,毕竟都得给学生发毕业证。更不要说是一中这样的重点高中,大部分学生都不把这当回事。
但学习进度不因此改变,教室作为考场,却得按照教育局的规定进行布置,免得有人作弊。
于是,大家不得不擦去了黑板报,纸糊住了墙壁上的标语,贴着的乱七八糟的表格也全部撕下,书籍理理整齐,集体搬去别的地方。
重点高中都偏爱尖子生,一中也不例外。
高一总共十几个班级,差班的学生被撵去了大礼堂,热热闹闹,哄哄乱乱,想要静下心来复习难如登天。
普通班的学生则安排进了多媒体教室和实验室,虽然桌椅不大顺手,但一个班级一间教室,也没太大的区别。
实验班的待遇当然是最好的,他们的临时教室是室,安静空旷不说,还有空调
“一班坐左边,二班坐右边。”林老师粗暴地划分了座位。
室是典型的图书馆座次,一张大桌子上可以围坐四到六个人,比教室里两人做同桌有趣得多。
“随便坐吗”有人问。
林老师笑了“可以,但不许说话。”
难得能和不同的人坐在一起,大家隐秘地兴奋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天气热,想吃碎碎冰了,这是我的童年最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