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存算着日子, 大概再过个一个月, 就该回去工作了。
这两天天气一好,便让小王扶着, 在院子内外溜达。
李梅香被他以偷窃主家财产的理由解雇了, 她要想在周围找个工作是难了, 因为没有谁喜欢用一个偷窃犯。
前两日贺存换了个阿姨, 菜也很是合他的胃口,他的心情也连带着十分愉悦。
也许是在轮椅上坐久了, 每次下地走路的时间都让他格外珍惜。
姚红推着潘明月刚过了林荫道,便看到贺存拄着拐杖背对着她们慢悠悠的走着。
他倒是好,能下地走路了,可是她女儿呢,反倒坐在了轮椅上。
“存存”姚红叫出他的名字。
贺存陡然听见有人这么恶心的叫他名字,打了个抖, 慢悠悠的转过身来。
迎着秋日凉爽的风, 在秋阳的掩映下, 他的那张脸俊朗得有些不太真实。
坐在轮椅上的潘明月痴痴的看着,贺存现在的模样,还是她当年不惜一切都要得到的模样。
这些日子, 她过得浑浑噩噩, 一方面想逃避失去孩子几乎不能生育的悲痛;另一方面, 想麻痹自己来逃避家人的责骂以及亲朋邻居的闲话奚落。
这一切,好像就是一场噩梦,如果她和贺存没有离婚就好了。
“存存你可知道, 月月离婚时怀了你的孩子呀”姚红说话向来富有有感情,这一句话说出来,情感充沛,把那种痛心疾首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话一出,无疑是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周围本来还在聊天说话的太太保姆们都噤了声,悄咪咪的看向八卦的中心。
“存存,妈阿姨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把月月离婚这段时间来的艰辛和你说道说道。”姚红抹了一把眼泪
“你性子素来冷淡,又不顾家,连月月怀了孩子都不知道,她一时赌气,便和你离了婚,你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彻夜难眠啊”
姚红不愧是大家闺秀,简单的几句话,不仅交代了离婚是贺存的锅,同时还点明了潘明月的情深意重。
这两年来,姚红算是彻底的了解贺存,他这个人责任心重,但是不善言辞。
正因为如此,纵使当初他并不想娶明月,但是一提到女子的声誉和清白,他还是按照礼节,将明月娶进了门。
只要她故意带动气氛,混淆大家的视听,贺存一定百口莫辩
“姚女士,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贺存一只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扶在路边的树干上。
他见过不要脸的人,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什么姚女士我们亲人一场,你和月月在一起这么长的日子我不敢指望你再叫我一声妈,但是,叫我一声阿姨,不为过吧”姚红赶紧造势。
礼仪孝悌,素来是她们这一辈人关注的话题,谁失了礼貌,谁就先失了话语权。
果然,旁边两个好事的妇人便来伸张正义了。
“对啊,对啊,贺团长,你还是一团之长哩,说话太不懂礼貌了。”
“怎么说她也是长辈,称什么女士可就失了规矩啊”
“”
姚红有了大家的支持,说起话来气都不喘“什么我说话认真不认真,难道孩子还能有假”
“我要说孩子不是我的呢”贺存仍然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没多一分情绪。
这话一说出来,吃瓜群众的表情就更亮了,看来这瓜是越来越精彩
“怎么不是,你们是夫妻,月月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那时你们又没离婚,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难不成是月月自己一个人怀的”姚红眉头一皱,反问的话一声接着一声,像急促的雨点一般,噼里啪啦就往贺存身上砸。
一个人当然不能怀孕,但是又有几个男人愿意承认,当初深爱的女人绿了自己,那不是间接承认自己无能吗
姚红不管贺存怎么想,反正在她接受的理念当中,男人都受不了绿帽子,所以为了面子,宁愿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她就赌贺存好面子
贺存没有去思索她的花花肠子,他一直站着,觉得脚有些累,便让小王搬了轮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