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之安来学校找白宛宛的时候,数次看到两人在一起交谈的样子。她似乎和贺南知有很多共同话题。那种文化人之间交流的默契他描述不来,却分外刺眼。
他可以送白宛宛绝版的古籍,可贺南知却是能和她共同研究的人。
这认知真令人恼火。
虽然白宛宛和他解释过贺南知只是师兄妹的关系,贺南知只是在帮她研究读研的事。可霍之安混迹社会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贺南知眼里不易察觉的爱慕。
他一方面鄙视贺南知的胆小甚微,另一方面却对他的存在深感芥蒂。
他不知道,倘若贺南知真的捅破那层窗户纸对白宛宛表白,两人会不会就此成双成对。
他又一次来学校找白宛宛的时候,无意中听别人议论贺南知和白宛宛很可能师从同一个研究生导师,说他们简直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长久以来的担忧和压抑终于爆发。
那次他控制不住,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强吻了她。
她手足无措,在他怀里一边发抖一边推拒着。他好不容易才品尝到,自然是不肯放手。
白宛宛情急之下,用力一咬,他顿时尝到了血腥味,动作一顿。
她趁此机会用力一推,竟真的将他推开。他后退两步,不察撞上了背后半人高的花瓶。
乒铃乓啷的,他和花瓶一同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撑在碎瓷片上,顿时鲜血淋漓,很快就将他的白衬衫染红。
白宛宛霎时被吓傻了,还是其他人闻声而来,七嘴八舌地要将他送医。
他却是抿唇不语,倔强地看着呆站一旁的白宛宛,任由血流得到处都是。
直到白宛宛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要带他去医院,他才低声道自己没事,去校医处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高中的时候,他大家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霍之安深知自己不过是看起来吓人,其实伤口并不严重。
果然,去了校医那里,医生处理之后也说没有大碍,过几天再换次药就可以了。
霍之安穿着的衬衫血迹斑斑,这吓人的架势着实把白宛宛唬住了。她几乎是被吓哭了,深怕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什么伤人凶手。
霍之安因祸得福,在这之后,白宛宛对他的态度友好不少。他趁此机会更是加大了追求的步伐,有时间就往北城跑。
两人在一起后,博士毕业的贺南知就黯然回了d市,从此销声匿迹了。
白宛宛也是前一段时间才从同事口中得知,这次的交流会上有d大历史系的贺南知。
此时听到霍之安言辞激烈的拒绝,白宛宛知道和他硬碰硬没好结果,耐着性子解释“我去d大是交流学术的,就算遇到了也不会怎么样,你何必介意一个几年不联系的人呢”
霍之安冷笑,“几年不联系都能遇上,你们还真是有缘。”
他话里讥讽的意味太明显,酸酸涩涩的感觉顿时溢满了白宛宛的胸口。
她深吸一口气,勉力压下情绪,怕他真的不让自己去d大,声音里不免带着几分焦躁“这是好几所高校间的活动,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我介意什么你不知道吗”她略含急切的声音在霍之安听来却成了对贺南知念念不忘的证明,更是口不择言起来,“我就是看不得你们交流学术的样子,碍眼的很”
几年前就是这样,他们两人可以从盘古开天辟地交流到解放战争。自己比起来不过一个只会挣钱的铜臭商人。一想到她明天有可能和贺南知见面,他就气得冒火。
白宛宛咬牙,眼底里已经有了水光,生气又委屈,用力将自己的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回来“霍之安”
她的胸口起伏着,气息不匀,脸上因为气恼涨红不少“你,你别太过分了我,我第一个男朋友是谁你还不清楚吗”
白宛宛的脾气一向温和,很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话里带了三分委屈七分指控。
霍之安见她眼眶泛红,心脏猛地一抽,连忙站起身来坐到她的旁边就要搂她。
察觉到他的动作,白宛宛将他甩开就要起身。
霍之安一慌,手上用了力将人死死扣住,不停低声哄慰“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白宛宛力气比不过他,只撇开脸不想理他。
霍之安只能看到她露了一小半的侧脸和她倔强的下巴。
“宛宛,我只是害怕”霍之安沉默半晌,还是涩涩开口,“那时候,所有人都说你和他才是最配的,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白宛宛不由微怔。
霍之安一直是张狂自大,嚣张乖戾的,这些话,他从来没说过。就连前几年,她和贺南知走得近的时候,也从未听他提起。
她还以为,他这样心狠手辣的商人,是从未将贺南知这种文人看在眼里的。却不道,霍之安竟然也会有害怕的一面。
一直观察白宛宛神色的霍之安见她面色稍霁,连忙趁热打铁,一把将她的手又抓回自己手里。
白宛宛试了几次没挣脱,好在已经清了场的餐厅没有外人。
“松开。”她轻声斥责,“要上菜了。”
“不松。”霍之安死皮赖脸地抓着她左手不放,“就这样吃饭。”
吃饭过程中,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晚上回到家,当霍之安再次压着她亲吻的时候,白宛宛没有拒绝。
意乱情迷之时,白宛宛汗湿了额发,喃喃细语“明天的活动已经定好了,不能不去。”
霍之安的动作一顿,随后沉默着更加激烈地吻她。
白宛宛知道,他这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