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苏看似坚硬,实则也有一副可以柔下来的软心肠,尤其是看到宋威对小陈氏的孺慕之情,她心中对宋威更是高看几分。
“将军有此奇遇也是命中一劫,不如将它看作一道关口,跨过去,之后否极泰来。”
“是,确实是奇遇。”宋威轻笑一声,似无奈似哀伤。他此时还不明白姚玉苏话里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在说他才认回了亲生母亲却又遭遇丧母之痛的事情。
姚玉苏见他误会,不便过多解释,点点头:“将军自忙着,我便不打扰了。”
“多谢夫人前来,我心里十分感激。”宋威上前,将她送到门口。
姚玉苏微微颔首:“将军留步。”
宋威目送她远去的背影,心里当真是那般想的,她虽刚小陈氏虽柔,可她们都有一双极为聪慧的眼睛,时不时地能让人从里面看到光明和希望。
他转头看向院内,白幡高挂,凭吊的人来来往往,可他却再也哭不出来了。他已经送走了小陈氏,如今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活着的人安心罢了。
——
“陛下,小陈氏已经出殡了,安亲王为她摔的盆。”太极殿,苏志喜向龙椅上的男人禀报道。
宋威与小陈氏虽未正式相认,可知情的人都明白两人是何关系,摔盆自然是理所应当的。不仅是摔盆,小陈氏的丧仪是宋威盯着办的,规格虽不能与命妇相比,但已是十分隆重了。
“太后知道吗”蔺郇提笔蘸墨。
“太后摔了一套青瓷的茶碟。”苏志喜委婉地说道。
蔺郇轻笑一声,自作自受,如今再来生气有什么用,该她郁闷烦恼的还在后面呢!
而这头,姚玉苏自从丧礼上回去了之后便胸闷气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堵在了胸口。
晚膳的时候她也提不起胃口,看着玄宝吃了两碗饭之后便下桌离开了。
红枣在书房寻到了她,以为她是在丧礼上闻多了香烛而感到烦闷,将屋子里本就香气淡雅的香炉通通撤了下去,换上了新鲜的瓜果。
瓜果自带香甜清新,姚玉苏闻了之后果然好了不少,之后红枣再端来红豆粥的时候她还能就着小菜喝上一碗。
“夏日炎炎,主子这是苦夏了。”夜里,红枣将窗户开了小口,放下帘帐隔绝蚊子。
姚玉苏穿着白色的宽袍坐在床沿边,吹着外面的凉风,胸口郁结的气终于散去了不少。
“我以前也没有这个毛病啊。”她抚了抚披在肩头的长发,叹着气说道。她自来身体康健,无大病小痛,即使是冬日里别人三不五时地染上风寒,她却还能穿梭在雪地里,满面红光。
“人都是会变的,再说今年夏天确实比往年热了不少,待明日我便让人多送点冰到庄子来。”红枣站在一旁,轻轻为她打扇。
姚玉苏一想,天气热庄稼便要旱,到时候收成就会受影响。若热这几日就罢了,再多热个十天半个月今年的收成大概就会减半了,到时候又是一个让朝廷头疼的事情。
“但愿早日凉快下来吧。”姚玉苏掀开被子,轻轻躺上床。
红枣停下打扇,掀开帘帐出去,将屋子里的烛火吹灭,只留一盏灯远远地照亮着角落。
深夜,床上的人突然被一个梦惊醒,额头冒汗,双眼睁开。
紧接着她翻身下床,匆忙朝着屏风后面小跑而去。
守夜的红枣听见动静,立马掀被起床,端起桌上的小灯跟了过去。
“主子,可是身体有恙”
屏风后面,姚玉苏呕吐声连连。
红枣皱眉,回想起她今日的吃食。想了一通似乎并没有什么闹肠胃的食物,便更加不解了。
红枣见她吐得难受,赶紧放下烛火,打了一盆清水又端来一杯白水。
姚玉苏漱完口擦干净嘴,捂着胃部走出屏风后。
“主子,要不要请大夫”红枣担忧地问道。眼前的人脸色太苍白了,不仅白还带着汗,不知道是不是凉了胃引起的。
姚玉苏往床边走去,沉默地坐在床榻边,突然掐起了手指。
红枣一脸疑惑,这是在算什么